啞君的掌家妻主
是日,祥縣。
戰後的邵南異樣平靜,如今已能聽到各地的歡聲笑語。
緊閉的家門也逐漸對外敞開了,雞籠里的雞也被主人放出來,路上已能見到騎黃牛的牧童。
祥縣姚軍暫備營里。
施唯聽幾個謀士講明邵西一役的大致經過後,不禁感慨自己所教導之人,為何獨皇上一人甚得他心。
世間如薄彥此般英才卻少之又少……施唯生惜才之心,不禁問道:「薄將軍何在?」
那謀士一聽愣了一瞬,方道:「先生還不知道?薄將軍被方將軍押入大牢了。」
&麼?」施唯將手中的信件全扔在桌子上,「速速將薄將軍請來。」
其中一個謀士一聽,連忙去了。
施唯又同另外幾人吩咐:「留兵一萬給葉清守衛祥縣,處理邵西戰後事宜,我等連夜回邵州。」
大軍連夜撤走,薄彥和桑為霜被人恭敬請出大牢,而方政卻被施唯綁着押上了囚車。
桑為霜心知施唯此舉,自知方政犯事傅畫磬此次絕不會輕饒了他,於是施此苦肉計,逼傅畫磬念及同門之情。
對此桑為霜只是冷冷一笑,她敢打賭無論施唯再為他這個弟子做什麼,方政的軍銜是罷黜定了。
大雨中,一個士兵面無表情的跪在地上。
&軍,右相詢問將軍是否一起返邵州?」
薄彥緊抿着唇,一眾部將也滿懷期待的朝他望過來,無疑薄彥麾下都認為此番是他們立了大功,聖上按理要接他們回京,去邵州重整軍隊回京也不為過。
薄彥卻懶懶一笑將目光投給桑為霜。
桑為霜一展黑羽扇,鐵面下眾人看不見她的表情。
答案卻出乎人意料,她笑的冷靜自持:「回淮州。」
當然是回淮州,薄彥擅離職守,右相施唯這招是「請君入甕」看似是請薄彥回邵州,實則是試探薄彥,若是現在還放下淮州,即便傅畫磬有心封賞薄彥,也因此罪名不得分封。
此番回淮州是將功補過,將利益最大化,將罪名減輕。
所以此番不僅要回淮州,還要做出一番成績來。
幾個部將臉上明顯不滿,卻又敢怒不敢言。
那個右相派來的士兵走後,桑為霜伸手端起放在手邊快涼掉的茶杯,微潤唇後,笑道:「半年,我說過半年內一定讓各位回京,如今才一月各位就沉不住氣了?」
薄彥一聽,眉頭微皺,冷聲吩咐道:「一切都聽徵羽大人的。」
&不情不願的應了聲,幾個部將回營整頓,連夜薄彥率領麾下將士就啟程回淮州。
幾個部將退下後。
薄彥看着桑為霜的眼神如此玩味,微彎的眼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柔軟而冰冷的薄唇揚起:「在你去邵西的時候,我便命人替你向辰家辭行,估計此刻辰二爺手中的信件是我命人仿你字跡從洛陽寄去的那份。」
桑為霜滿眼驚奇,想不到他辦事如此滴水不漏,連這裏也早早想到了。
她微紅臉道:「那為霜,多謝將軍了。」
*
&爺,薄彥回淮州了。」
在去邵州的路上一個謀士剛接到探子的線報,火速趕至施唯面前。
施唯粗眉一皺,眼角的皺紋又多了幾條,深深的嘆了口氣,摸着下巴道:「想不到容與侯家竟能養出這樣男兒……」
施唯老臉仰天,神情痛苦,一聲長嘯:「孽徒方政,氣數盡矣!——」
車廂內的幾個謀士頓時抬頭望向施唯,「相爺保重!」
*
回淮州的路途中,薄彥似乎心情格外之好,突然問起桑為霜要什麼作為獎勵。
桑為霜帶着鐵面薄彥看不見她的表情,在馬車中她漫不經心的玩弄着一隻瑪瑙鐲子。
薄彥認出了這是秦陽在祥縣買的那隻,怎麼輾轉才半日就到了桑為霜手中?他眼皮跳了跳,突然覺得胸口有一點悶,方才的好心情也突然沒有了。
&喜歡瑪瑙?」薄彥手支着下巴問道。
&喜歡。」她說不喜歡,手還在把玩,白皙的手被紅色的瑪瑙石襯托的更白了,看得人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