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臣對趙六意說:「宮宴當日你留心桑為霜。」
這個女人他倒要看看她是何方妖物,是有三頭六臂,還是鬼怪轉世……
王丞相對幕僚:「宮宴當日你等留心那個薄彥軍師。」
她是薄彥的軍師,而且還是一個女人,一定是薄彥想派個女人來誘惑他的徒兒,薄彥那人雖為經世致用,亂世安邦之才,可他的大徒弟已經被薄彥毀了,皇上這個最得意的弟子可得看好了……
左相魏濤對幕僚:「宮宴當日你等務必留心那個徵羽大人。」
魏家的女兒一直沒有辦法送進宮去,可不能讓一個有謀略還有美色的女人搶佔了先機,那樣會更不好對付……
「三公」對各自幕僚:「那個徵羽大人三日後會出現在宮宴上,你等隨本官留心。」
反正他們在朝中就一個閒散官職,不過是想看看熱鬧罷了……
內宮藝德殿,皎月清清,女人眉目淡然若煙色,她靜坐蓮花寶座。緩緩開口對凌薇:「聽說那商徵羽是個女人,明日要進宮赴宴,凌薇替我留個心。」
與其他人不同,她不過是對一個挺「能幹」的女人感興趣罷了。聽說那女人想出借用水流淹沒邵西縣的辦法擊退了曾經死守邵西縣的秦軍。
想出這樣「傷人傷己」的辦法,這女人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倒是比那些將「家國大義」時常掛在嘴邊的男人有趣多了。
凌薇微皺眉,平淡道:「是。」她想帝姬只是覺得在內宮之中無聊的時日太長,覺得疲乏了,想找些有樂子的事情做。
這「鐵面軍師」的事情她也是微有耳聞的,大姚護國將軍部下的女軍師,如今炙手可熱的奇幻人物。
金碧輝煌的嫣然殿內。
王美人歪坐在玉榻上對幾個尚宮:「宮宴當日你等留心那個徵羽大人。」
「是……」不咸不淡的回答,顯得有氣無神,讓人聽了覺得極為敷衍。
這些年幾個尚宮對王美人心生異心。原因是這個女人跟在皇上身邊十多年,一無子無女,二封了美人後便沒有再封了……有幾個宮中尚宮都轉投靠藝德殿去了。
這些女人心裏想什麼,以王嫣然的玲瓏之心又豈會不知,輾轉又蹉跎了兩載,她卻仍沒有一兒半女傍身,她心裏氣得生恨又如何?
傅畫磬一直給她的口風是:再緩緩。
她知他帝業未成,中原未定,無心子嗣。可再如何蹉跎他已將近而立,卻連一個子嗣都沒有……
王嫣然橘子紅的水袖內,右手五指將一方梨花黃的絲帕捏成一團,面色已見悽慘之青白。
幾位尚宮見狀一驚,曲身行禮告辭了。
幾位尚宮遠去的身影,王嫣然不曾瞥過一眼,身旁站立的女官瞪着那幾人的背影狠狠的咒罵了一通。
而王嫣然淒冷一笑,眼底不減嫵媚。她容不得傅畫磬身邊有任何女人,而且還是傅畫磬感興趣的女人。
當年的華陽帝姬,還有寧安四年的寵妃,還有夏月台的夏美人……
她清楚婁重華和傅畫磬的交易,又知婁重華身後有秦王還有彥城,所以婁重華她不敢拿她怎麼樣,反而卻苦心折磨起夏憶瑾。
以致於這兩年夏憶瑾被她折磨至請聖旨,自入養心殿後的養心庵,為皇族已過世的親眷吃齋念佛去了。
這樣的結果於王嫣然很無趣,於是她又命人關注起藝德殿,可藝德殿的那個女人無論她如何激她,那個婁重華永遠不為所動。
王嫣然冷笑,這些自命高貴的女子,總喜歡擺出一副上天入地唯我獨尊的樣子。她可是逼死過一個帝姬……
後來,宮中一年多里,王嫣然總是有意無意的往藝德殿跑。你不理會我,我就每天去煩你。王嫣然就是抱着這種心思,想逼迫婁重華對她出手,惹毛了婁重華,再當着皇上的面演上一出「苦肉計」……這就是王嫣然的盤算。
可是那婁重華還真能忍,寒來暑往,就沒見她發過怒。
後來王嫣然都忍不住的時候,只見那藍衣女子勾唇冷笑:「本宮非後非太后,能得你日日『請安』至此,本宮惱什麼?怒什麼?該惱的是皇上吧?……」
「請安」二字,婁重華說得又重又緩。
王嫣然當時聞言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