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忽然一片開闊,滿目的輕煙忽散,顯現在眼前的又是另一幅場景。
眼前的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大漠,漫天飛舞的黃沙迷了她的眼睛。
一陣馬蹄聲響起,伴着揚起的黃沙,她看到遠處駛來了一匹駿馬,馬上的女子一身戎裝,英姿颯爽。
慕容珺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名女子,跟自己長得好像!不對!她使勁搖搖頭,那個女子就是自己!確切的說,是在這個世界的另一個自己——慕容珺璃!
她跑上前去,想跟馬上的自己打聲招呼,可馬上的那個自己卻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風一般的從自己身邊駛了過去。
她呆愣在原地片刻,又一陣馬蹄聲響起,她再次抬頭去看,卻見還是方才那匹馬,還是一身戎裝的自己,可騎着的馬背上卻多了一個人。
慕容珺璃飛快的跟在她們後面跑着,駿馬在一條清澈的小河邊停了下來,她看到自己從馬背上小心的扶下了一名男子,看到自己小心的為那名男子療傷,又走近了些,她甚至看到了那名男子的模樣。
白逸塵?!慕容珺璃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怎麼會是白逸塵?!
難道她看到的這些都是這個身體之前所發生的故事,難道自己跟白逸塵早就相識?
眼前忽然一閃,白逸塵和另外的自己忽然又消失不見了,浮現在自己眼前的是一男一女提劍切磋的兩個身影,男的一身白衣,清冷俊朗,臉上還帶着若有若無的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寵溺的微笑,那一抹笑刺疼了慕容珺璃的眼睛,她竟然不知道,這樣一個人也是會笑的……
依舊一身戎裝的慕容珺璃毫不示弱的將劍招使得出神入化,臉上帶着不服氣的微赧。
「好了璃兒!你氣息都已經亂了,這樣不行!先歇一下我教你如何?」白逸塵單手挽了個劍花,足尖輕點跳了出來,收了劍朗聲開口。
「我不信!爹爹教我的這一招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對手!我們再來!」慕容珺璃小臉微紅,不服氣的指着白逸塵。
「呵!」一聲輕笑自白逸塵口中發出,「名震關外的冰美人也有生氣的時候?」
「你——白逸塵!哼!」慕容珺璃大窘,轉身丟了劍在河邊坐下。
白衣身影走上前去,緊挨着坐下來,將一身戎裝的慕容珺璃輕輕攬進懷裏。
夕陽西下,橙黃的落日掛在前方,一抹孤煙從遠方的角樓上升起,慕容珺璃看呆了,這身影,這場景,她太熟悉了!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她喃喃的念着這兩句詩,她忽然想起了青衣曾經拿給她題詩的那柄扇子。
青衣……紙扇……白逸塵……慕容珺璃……清王妃……
有什麼東西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得她都來不及仔細回想。
畫面再次一轉,慕容珺璃坐直了身子,使勁揉了揉眼睛,白逸塵這是要走了嗎?
「璃兒!我已稟明伯父,等我回京處理完手頭事,就回來娶你,等我——」白衣男子將一枚戒指輕輕套入紅衣女子的左手。
「你去吧!我等你!」戎裝女子羞紅了臉,右手撫摸着那枚戒指,對着馬背上的男子揮了揮手。
士兵的操練聲拉回了慕容珺璃的思緒,「珺璃……」洪亮的聲音響起。
「爹!」慕容珺璃看到自己對着那名魁梧的將軍拜了下去。
「去找他吧!你乃女兒之身,久留軍中也非長計,那小子,值得託付!」
「可是爹……」
「去吧!此去京城遙遠,你們再見,不知何期……為父這裏還有你兄長,珺璃……無須掛懷!」
「是啊妹妹!快去吧!這個妹婿啊,哥哥認定了!」一陣輕快的笑聲傳入軍帳,進來一個俊朗青年,雖說看不清模樣,從話音里卻不難聽出這是這個身體的哥哥。
「哥——不許你取笑我!」慕容珺璃羞紅了臉,在原地跺着腳。
「哈哈!爹你快看,璃兒害羞了!」
滿帳的笑意瀰漫,幔帳的天倫之樂,身處其中卻並未被人看見的慕容珺璃也不禁咧開了嘴角。
像是過電影似的,慕容珺璃忽然又回到了慕容府,那個自己正背對着她坐在書案前,呆呆的看着桌上的一張紙。
慕容珺璃走上前去,只見紙上的自己似曾相識,她想起來了,她之前跟小琪去過慕容府,見過這張信箋,上面就是這幾句話:浮生紅妝,萬里無疆,山河拱手,換你明眸。
只見慕容珺璃拿着這張信箋痴痴地看着,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眼淚,「遲了!——所有的一切都太遲了!」
絕望的聲音傳進了慕容珺璃的耳膜,她吃了一驚,她要幹什麼?
桌邊的女子提筆研磨,在另外一張紙上寫下了這樣幾個字:心如止水,奈何動情,情似生死,噬魂入骨。
果然是那個自己寫的,可是她寫這些的用意何在?
還有,白逸塵寫的什麼山河拱手,換你明眸是何用意?腦海中方才閃過的一個念頭再次飛速閃過,是什麼?到底是什麼?
正苦思冥想之際,畫面再次一轉,慕容珺璃看到了滿目的紅色,尤其是那一個個大紅喜字。歡快的嗩吶聲響起,慕容珺璃慌張的在房中搜尋着待嫁的新娘。
終於,她看到了慕容珺璃,褪去了戎裝,戴着鳳冠霞帔,披着大紅嫁衣,美得不似凡人。
可是,慕容珺璃疑惑的搖搖頭,她為何不笑呢?嫁給心愛的人不是應該高興嗎?為何她的臉上還帶着未乾的淚痕呢?
慕容珺璃走上前去,她並不擔心自己會被別人看到。
她方才看到了另外那個自己手中滑落的一封書信。
好奇心大起,她走上前去,從地上撿起了那封信,這字跡,好像在哪裏見過。
「珺璃吾兒,見字如晤……」慕容珺璃吃了一驚,這是慕容晟寫給自己女兒的?
她看了一眼呆坐着的慕容珺璃,從地上撿起了書信,越讀越是吃驚,慕容晟知道自己會死?還叮囑慕容珺璃不得報仇?這也就罷了,可為何又嚴厲囑咐慕容珺璃今生今世不可嫁於清王為妃呢?慕容珺璃要嫁的人不是白逸塵嗎?
白逸塵……清王……雲清?!
慕容珺璃眼前一亮!之前腦海中快速閃過的什麼忽然間就對上了號。
他姓雲,所以化名就取了一個「白」姓,白逸塵就是雲清!雲清就是白逸塵,或者說,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白逸塵,有的只是清王爺雲清——自己這個身體的夫君。
恍然大悟的慕容珺璃伸出右手捂住了胸口,怪不得,怪不得之前在翼城客棧自己差點被忽然闖進來的白逸塵給掐死,原來那個時候他已經認出了自己,可是後來自己一開口他又為認錯人了,懷疑自己是被有心之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