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在宮中,除夕總是十分熱鬧的,除夕當夜宮中家宴後會有太常寺卿領着太常寺和教坊眾人在兩儀殿前起儺舞,宮中后妃們都盛裝打扮盼皇帝能注意到自己,一同伺候德妃的另一個大宮女還跟靜琬笑言:祖訓言明過,從除夕到初五皇帝都要宿在皇后宮中以示正統,這麼妃子打扮得再漂亮又有何用?
每年除夕的家宴上都是靜琬伺候德妃,年年餓着肚子從除夕到初一,還得站在寒風中陪着看儺舞,實在不算什麼好的記憶。
可現如今,突然只剩她一人過除夕,不用伺候人也沒有儺舞可以看,她反而覺得有些不習慣。
一個人無所事事的頹廢了一天,臘月二十四一大早,靜琬將偌大的公寓裏里外外掃了一遍塵,其實前兩天就有保潔公司的人上門做了衛生,不過靜琬覺得小年還是要掃塵,辭舊迎新。
她在收拾廚房的時候發現還沒送灶王爺,以前在宮中有手巧的宮女幫她剪灶王爺,這次沒有巧手宮女而她自己又不會剪窗花,這下抓瞎了。
做完衛生,靜琬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小包,拿上門禁卡打算出門去超市,聽說超市里什麼都有賣,電視裏都說「來這裏,應有盡有」。
上官律的公寓附近有一家非常大的綜合超市,走路只要二十來分鐘便可以到,靜琬慢慢走過去,路上盤算着要買些什麼除夕做來吃,一個人過除夕也要過的,至少今年的除夕自己能吃飽肚子,不用挨餓守歲。
超市非常大,一共佔地三層,一層是食品,二層是百貨,三層是電器,靜琬來過幾次超市,對超市的佈置還是比較熟悉的,進去後就直奔二樓百貨區,年前來超市採購的人特別多,人來人往,擠得不行,好不容易找到擺放年畫對聯紅包的地方,卻怎麼找也找不到灶王爺。
「請問,您知道灶王爺放在哪裏麼?」靜琬問身旁一同選購年畫的大媽。
「灶王爺,應該沒有吧。」大媽笑呵呵的說道,「現在貼灶王爺的人很少了。」
「是麼,多謝。」沒有灶王爺,靜琬不太高興。
大媽熱情的推薦:「買個財神挺好的,你看這個怎麼樣?」
「多謝,不必。」靜琬頷首道謝,拒絕了大媽推薦的財神,從人群中擠出去。
自己又不是商賈,要財神作甚。
從二樓下到一樓食品區,人更多,只在電視裏聽到過華夏是一個人口眾多的國家,這會兒親身體驗了一把何謂人口眾多,靜琬表示,她有點兒眼暈。
十分艱難的買了一條魚一隻雞一隻鴨和一些青菜、冬筍、香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到收銀處排隊等着付錢。
以後再不在這種時候來超市。
靜琬在心裏嘀嘀咕咕了一陣。
突然,肩膀被人給拍了一下,她順勢轉頭看過去,一名略有些眼熟的男子摟着一名完全陌生的女子正笑着和自己說話。
「這麼巧,在這兒遇到你。」紀學廣老早就看到了人群中挎着購物籃的靜琬,等她過來排隊的時候自己正巧排在了她後面。
靜琬想了想,還是沒有想起這位略有些眼熟的男子是誰,出於禮貌,便頷首致禮一下:「你好。」
「看來是沒想起我是誰。」紀學廣在雲中市也算是排的上號的,第一次遇上這種「我記得你,你忘記我」的情形,倒也不覺得尷尬,哈哈一笑,提醒道:「我是阿律和阿盈的朋友,前幾天我們在皇冠見過的。」
「你好。」其實靜琬還是沒有想起來這人是誰,又不太好意思說,把別人完全忘了,這樣顯得自己有些目中無人。
「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紀學廣,這次可不要忘了。」紀學廣笑得各種風流倜儻。
靜琬點頭,回道:「我叫靜琬。」
紀學廣沒話找話:「你來買菜?」
提着一籃子菜的靜琬:「……」
這不是廢話麼,提了一籃子菜排隊等付錢,不是來買菜的,難道是來偷菜的?
紀學廣摸着鼻子尷尬一笑:「看來我問了句廢話。」
算你有自知之明。
紀學廣身旁依偎着的女伴兒見他一直在跟靜琬說話都不理自己,不甘寂寞的更加貼緊紀學廣,嗲聲道:「學廣,這位姐姐是誰,你都不幫人家介紹一下。」接着又對靜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