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冤枉哪。」馮母大喊道。
又出人命了,而且這次兇殺案就是發生在華池縣境內。
聽馮母將案情經過講述,王巨說道:「仇縣尉,帶上幾名捕快與忤作,立即隨我去馮家莊。」
馮家莊在鳳川鎮的最東邊,已經臨近子午山深處,因此離華池鎮有些遠。這時交通的制約便顯了出來,等到王巨一行趕到馮家莊,天已經黑了下來。
王巨帶着忤作查看現場。
宋慈是南宋人,那本《洗冤錄集》王巨也沒有看過。不過這時也有斷案的辦法。
天氣還未到涼快的時候,屍體略有些臭味,不過王巨帶着頭,忤作只好忍着屍臭查看。
案子與趙都頭很仿佛,都是入夜時分,歹徒潛入家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馮員外夫婦殺死,然後帶走了家中貴重財貨。
但與趙都頭不同,王巨很快問出一個線索,馮家莊的位置有些偏,可它的前面就是一條山道,從這條山道翻過子午山,就是鄜州,所以也是私商的一條重要道路。
山裏的叫楊四的盜匪前幾天曾派人來過馮家莊,究竟為何事,馮母說不清楚了,只知道他在密室里與兒子交談了一會,不歡而散。
可能是楊四做的,可能也不是。
仇縣尉將王巨拽到一邊,小聲說:「這件案子知縣可要慎重。」
「怎麼講?」
「大約就是楊四做的,我聽聞慶州那邊趙李兩家案子也有些眉目,似乎就與這個楊四有關。」
「孫公為什麼不派兵捉拿歸案?」
「王知縣,你看看這山。」
大山蒼茫,林深葉茂,晚風吹來,濤聲如海。
「是有點難辦,」王巨沉吟道。
這樣的大山,想找到一群盜匪,何其容易?為什麼朝廷對夔峽蠻的許多醜惡行為容忍,不是他們力量強大,主要也是這個山這個林,不好剿滅。還有荊湖南路的梅山蠻,屢屢派人下山來抄掠,朝廷派兵了,幾代皇帝都了派兵,也打勝了,可結果呢,比如潘夙帶了無數人馬,只是破了幾十個寨子,無法再深入了,匆匆回來。
「還有,據我所知,這個馮員外與山中的盜匪有所勾結,半民半匪,做了不少大逆不道的事,僅是倚靠大山,又多與私商有關,官府找不到線索,只好不了了之。」
「這叫惡人有惡報?」王巨微笑道。
「算是吧。」
「似乎那個趙都頭與李員外也算是惡人有惡報吧。」
「王知縣,那不同,李員外是慶州城中的大戶,就是原來那個孫公性子軟,也一直在查那個案子,不然無法向慶州城中各個大戶交差。」
「那依你之見當如何?」
「報給孫公,由孫公處理。」
「若是孫公不派兵呢?」
「那是最好不過。」
「可那樣,以後怎麼辦?」王巨未點明了說。以後還有私貨,這次私貨與以前私貨不同,所得的資金用來買馬,置辦鎧甲武器,改善將士伙食待遇。難不成也象其他商人那樣賄賂一群盜匪?
「王知縣,你再看看這山。」
「是有點頭痛啊,讓我再想一想。」王巨拈着下巴說道。
仇縣尉這才鬆一口氣。
但只過了兩天,全二長子便匆匆從慶州城中趕回:「章推官將張偕妻子抓起來了。」
「動作真快,質夫兄,你可為難了我。」王巨道。
他立即離開華池鎮,找到李三狗:「那個野龍咩勝呢?」
李三狗將野龍咩勝喊來,王巨說道:「三狗叔交待你的,你可記住了?」
「記住了。」
「這件事辦完了,你到我身邊來做我的傔客。」
「小的還有家人。」
「你家中還有什麼人?」
「一個老伴,兩個不爭氣的兒子。」
「兒子多大了?」
「大的十七,小的十五。」
「成家沒有?」
「還沒有。」
「也一道過來吧,替我做做雜事,抽空隨子深讀一些書,識幾個字。」
「還不謝過知縣,」李三狗一腳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