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國家冗兵已經很沉重了,不能再增兵哪,」萬年潛水的文彥博終於開口說話。
「文公,這次增兵有數條用意,鄭白渠那邊會挪出許多灌溉農田,因此朕與王巨說,用於安置兵士,為何用於安置兵士?一是兵士家人生活能得以保障,士氣不會低落,二是兵士手中有餘糧,不會囤積居奇,會使陝西得到大量的餘糧,用於軍糧或抗旱。若是換成百姓,大量遷徙,處置不公,可能會產生很多糾紛。若是不問不顧,不久它又成了不少劣紳手中的獵物,兼田,隱田。」
文彥博蹙了蹙眉頭。
王巨也蹙了蹙眉頭,這個兼併與隱田眼下還是少提為妙。
或者比如高利貸,大家也許認為高利貸只是賺取利息的,實際高利貸妙用太大了,比如宋朝為了對付大地主苛剝佃農,曾下詔,任何人不得禁止百姓流動。
待佃農差了,佃農自己兒可以逃跑。
這逼得地主不得不用人道精神對待佃農,減少國家危機。於是高利貸來了,放下高利貸,欠了俺的錢,你妻子女兒是俺的人,你也是俺的人,債不還,往哪裏跑。涇陽這邊還好一點,特別是長安那邊,情況更嚴重。
為什麼長安那邊會更嚴重,貴人多啊!
所以這個隱田兼併的最好不要說,只說增兵與裁兵本身。
還好,趙頊又將話及時收回來:「但若是用保捷軍,保捷軍同樣就近編置安置,鄭白渠附近沒有這麼多保捷軍可供安置。而且渠工勞力也不足。」
「陛下,臣不知是那一個小人挑唆陛下的,臣只問一句,這些屯田納稅嗎?兵士不給緡錢嗎?」司馬光在邊上問道。
那一個小人。提到了鄭白渠,還能是誰?
當然,現在司馬光暫時不會對王巨發難了。剛才趙頊連焦用都說了出來,再針對下去。那非是明智的做法。
「依卿之見,當如何?」
「非是增兵,而是裁兵,並且文公有過一次裁兵經驗,曾裁過八萬禁軍。」
「陛下,司馬光之言極是,國家當務之急,主要就是冗兵與冗官。」呂公著道。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議論。
真的不能增兵了。
「陛下。記得春闈之時,陛下一再囑咐臣,以先帝詔令,裁減進士明經諸科名額,臣也遵旨了。為何,乃是官兵太冗之故也。望陛下明察,勿要為小人所害。」司馬光又道。
「此人才不會害國,才不會誤朕!」趙頊道。不是說好的嗎,不要再計較了,怎麼又來了?
「不管是不是害國。增兵之議,陛下不能同意哪。」呂公著又說道。
「好,朕就先說裁兵。再說增兵。」趙頊興奮地說道。大家說裁兵,這一回朕說裁兵,你們不反對了吧。
「朕這裏有一策,請諸公參量。」
那就是王巨所寫的第一步裁兵精兵計劃。
從內宮抽出太監做為中使,再從京城裏抽出京官,還有各州知州,三方監督配合。
朝堂上有文彥博總指揮,地方有各路首州長州指揮。
全國分成開封、應天與洛陽、麟州、并州、定州、大名府、京兆府、秦州、渭州、慶州、延州、江陵、潭州十四個區域。
為什麼沒有嶺南,反而有了潭州與江陵府?
夔峽蠻、梅山蠻與南北江蠻!
宋朝有懲六詔之害。策略以買安為主,然而買安了。這些人還是出來抄掠,不買安。更加出來抄掠。若是抄掠財富也就算了,關健還抄掠漢民。
掠漢人為農奴倒也算了,還有萬惡的初夜權,這也算了,還有許多蠻人首領喜歡吃人肉,食心肺。
朝廷迫於無奈,於是在這一帶也不得不駐紮了大量禁兵,然而這裏天氣酷熱,北方禁兵很不習慣。往往每次輪戍,只能有*成禁兵回來,死者不可勝數。
這個王巨沒有多想,惡人自有惡人磨,以後會有章惇這個猛人對付。
眼下的還是裁兵。
這些中使與京城到達各州後,立即以考校武藝之名,勒令各營指使將禁兵集結。
然後用名冊點名。
這一點名,馬上就會發現一個很殘酷的問題,那就是吃空餉。這個問題太沉重了,不僅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