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在沉思。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得讓小蘇站在另一個角度看待問題。除非小蘇真的認為,將國家與平民百姓的財富,集中到這極少數人手中是對的。那還說什麼,不如趁早割席斷交吧。
這時,邵雍突然打斷王巨的話:「但老朽卻聽說國家要推廣保甲法,當年韓公三丁刺一,使得整個陝西騷亂不休,如今卻將這個騷亂推之天下,難道是對的嗎?」
「說得好,我臨離開京城時,呂惠卿刻意來我家,就問了這個保甲法的利弊。我是持反對意義的。但你可知道保甲法的來歷?自從仁宗末年,兼併越來越嚴重,導致許多人因為貧困,挺而走險,成為山賊路匪。我在知華池縣裏,就曾刻意帶着士兵進入子午山剿匪。所以負責農田水利的趙子幾在下面看到這種狀況後,痛惜地上書,全國農村強盜橫行,大白天裏公開搶掠百姓。鄉村雖然專門負責緝盜的耆老與壯丁,可是力量太弱,不是對手。縱然能捕捉到一兩個送官,可有的盜賊餘黨窮凶極惡,肆意報復,將壯丁抓住破腹挖心,再當着其面凌辱其妻子,兇狠程度慘不忍睹。試問邵先生,不置保甲法,如何將這個匪患杜絕?」
「國家輕征薄斂,匪患不除自滅。」
「國家輕征薄斂,對百姓…是好事,最好不徵稅。可是不徵稅,官員的俸祿怎麼辦,士兵的兵餉怎麼辦?」
「裁減開支。」
「裁誰的開支?裁兵嗎?禁兵裁到二十萬,那麼國家財政壓力肯定大為緩解。不過大敵來犯。用什麼防禦?裁減官員嗎?那好。只要邵先生敢說,請將它寫下來,我替你交給官家聖斷。」
裁兵還能吼一吼,裁減官員與減少官員的薪酬,誰敢吼?王安石都不敢!好,裁官,裁那個官員?
保甲法馬上就要局部開始,其守旨就是:
十家為一保。從主戶中選有材幹、心力者一人為保長,五十家為一大保,從主戶中選有心力及財產最高者為大保長。十大保為一都保,從主戶中選有行止、材勇為眾所伏者二人為都、副保長。
如果這個財產最高者沒有心力怎麼辦?敕書上未說,下面人去詮釋吧。
一家兩丁者選一丁為保丁,單丁、老幼、疾患、女戶等,就近附保,也就是聽從離他們最近的保丁維護治安。
每一大保到夜裏派五人輪流巡邏,如遇盜賊,擊鼓通知。同保人戶立即追捕。如賊入別保區域,遞相擊鼓。接應抓捕。抓到盜賊,除朝廷規訂的賞賜外,還會根據盜賊罪行進行別賞,若是盜賊罪行是杖以上的另賞一千錢,徙以上的每人賞錢三千。
如果同保內強竊盜、殺人、謀殺、放火、強姦、略人、傳習妖教、造畜蠱毒,保丁知情不報,以科罪論處。如果盜賊在其境內停留三天,保丁即便不知情,也處以不覺察罪。
但如何補償這些保丁,對不起,沒有說了。
所以王拱辰在大名府上書,誤了農時怎麼辦?
但這個盜賊遍佈,與王安石無關,它也成了宋朝的一個難題,因此暫時反對聲音不是很大。
實際執行後,宋朝治安看上去,確實是變好了些。
至於百姓加重了負擔,顧東還能顧西嗎?
但王安石這個保甲法當真僅是為了防盜?請看趙頊與王安石的一番對話。趙頊說,用募兵與民兵沒有多大區別,可是役之過苦則會生變。
王安石說,誠然役之過苦會生變,可是募兵多浮浪不顧死亡之人,喜禍亂,非良農能比也。
趙頊只好用陝西義勇來比喻。
王安石談古論今,一會兒將趙頊說迷惑了,趙頊只好又說道,民兵雖善,但妨礙農事,怎麼辦?
王安石說,先王以農為兵,以田定什伍,什伍已定,有事才發之以戰守,其妨農時時間並不多。
知道了這段對話,也明白王安石用意了,與韓琦一樣,試圖以役兵替代募兵。只不過王安石做得更高明,打着防盜的名義,組織保丁。
所以才有了呂惠卿三人的拜訪。
王巨也老實地說了利害關係,但王安石與呂惠卿聽不聽,王巨就不管了。但他也沒有對外人說,否則馬上就會給一些人找到再度攻擊變法的藉口。
其實隨着保甲法的開始執行,還有一個政策推出,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