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軍,道路艱難,甚至連路都不是,到後面幾乎就是一路爬山過來的。並且月色明媚,讓這一行人走得心驚膽戰。但也好在這個月色,不然這段路更難走。
終於懸着一顆心來到東嶺峰下,藉助明亮的月光,能看到東嶺峰後面的那個懸崖。不從這個懸崖過去也行,右側便是一條小路,可小路上卻讓仁多零丁置了一個哨所。
想不驚動夏人,除非飛過去。但那是不可能的。
幾個指使,齊忠就在邊境長大的,因此對這裏很熟悉,他問:「高都監,我們真從東嶺峰過去嗎?」
「請相信會有神跡出現,不過暫時我們還不過去,要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高敏說完,來到東嶺峰邊上的一個山丘下,因為這一帶幾乎沒有任何道路了,所以屬於前線最偏僻的地方。
高敏找了找,又扒開了一個大窟窿。
「大家進去吧。」
這一回大家都懂的。
一個個嘻嘻哈哈地爬進去,窟窿又重新堵上。
齊忠還在發問。
「放心吧,我們能過去,就是它……」高敏指着一樣東西說道。
當然,他本人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時候四更時分了。
大順城、荔原堡、柔遠寨、美利堡、淮安鎮前皆靜悄悄一片。但明天這裏大多數將爆發更慘烈的攻防戰。
雪泥堡前同樣靜悄悄一片,並且西夏大營鼾聲如雷。
他們慘戰了兩天,傷亡慘重,沒有受傷的將士同樣筋疲力盡。
但雪泥堡中近四百人眼睛個個瞪得大大的。
魏慶宗說道:「馬上我們就要撤走了,請記住,一定要小心。不能發出任何聲響。」
幾百人默默點着頭。
「還有,各自記好背負的戰友,看我的手勢。輪流着接過來。」
有好幾十個人受了重傷,馬上撤退時就是一個大問題。因此讓沒有受傷或受傷輕的將士輪流換着背。但為了減重,高敏甚至下令,將士兵身上的鎧甲都埋到地下。
也許夏人能找到,也許找不到,但就是找到,魏慶宗也不去考慮了。
看到諸人準備妥當,魏慶宗衝着西邊一片倒坍的房屋說道:「敬禮。」
三軍單腿跪下,施了一個軍禮。那些房屋下面便是埋葬了犧牲的宋兵所在。
隨着,大家默默地從城頭上順着繩子爬下去,堡中還有一些物資輜重的,但為了不驚動敵人,不敢燒的,只能在傍晚時將它們暗下破壞,至於糧食,則是和上泥沙。
不能破壞的,只好留給敵人了。真正帶走的,只有他們各自手中的兵器。
下了城頭。魏慶宗彎下腰,一個親衛問:「魏將軍,怎麼啦?」
兩天戰鬥下來。魏慶宗同樣挨了兩箭,中了一劍,這一劍還是砍在了他的腹部。不過為了振作士氣,仍在帶傷奮戰。剛才下來時,碰着了傷口。
他不能喊痛的,揮了揮忍着痛說:「沒事。大家繼續出發。」
幾百人悄悄登上山頂,放下繩子,魏慶宗則用望遠鏡盯着敵營觀看。
敵人的哨兵仍沒有注意,於是魏慶宗揮手示意讓大家下去。
一會兒全部下了懸崖。
「走。」魏慶宗道。
只要越過延慶水。到達對面,再藉助對面的樹林。他們才能安全撤走。
大夥小心地趟上延慶水。
這是最危險的一段道路。
但越怕出事,越會出事。
眼看大半人踏到了河對岸。就在這時,一個西夏的哨兵大聲喊道:「宋人逃跑了。」
「走。」魏慶宗大聲吼道。
大家迅速沖向對岸,不過這時後方的西夏大營也開始騷動了。
「走,走,走。」
魏慶宗不停地催促着。
一行人繼續往前沖。
但因為多數人有傷,沒傷的又背着戰友,這一行速度想快都快不起來。
他們走了好幾里地,就聽到身後傳來馬蹄聲。
「走,走。」魏慶宗繼續在催促。
因為在前方就有種古的接應軍隊,只是怕西夏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