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公,慶州戰況如何?」楊繪問。
接到詔令,他僅用了三天時間便從開封騎馬趕到了長安。
一千里路,三天時間,夠拼命的了。
或者有人質疑,這個速度若是騎馬不算拼命,只能略算是比較快。但比較一下大蘇,從黃州到汝州的路況豈不比白豹城到安疆堡的路況更好?而且也不過幾百里路。但為了舒服,非要乘船順長江而下,再轉到大運河,結果半途很是悽慘……再如比文彥博接到趙曙詔令去長安,走了大半個月還沒有到潼關。俺老了,得坐車,並且不得顛簸,那豈不是慢了?
所以作為一個生活比較享受的士大夫,以這個速度到達長安,算是一個奇蹟。
曾公亮通過這一點,馬上就甄別出楊繪的立場。
儘管曾公亮老了,也不能小看曾公亮的智慧,就象趙頊與韓琦鬥智鬥法,他隱在暗處,不公開得罪韓琦,卻暗暗下了一些套子,最後與趙頊聯手逼走了韓琦,終於真正走上一號首相之路。
但聰明反被聰明誤,在保守派掀起聲勢浩大的反對聲中,曾公亮為了保住地位,選擇了妥協,這才退出權利中樞。
可不管怎麼樣,他比楊繪要強得多。
自己不能裝傻賣瘋,說我不知道,那你還不致仕幹嘛?
也不能說知道。
不要看王巨打得極其光彩,可能憎恨他的大臣反而會更多。
無他,苟安才是士大夫主流的認識。
可能後人看到這段歷史,覺得想不通。實際它自有原因,一是宋朝從開始就是守內虛外的政策,於是造就了士大夫本身的自我洗腦。
在這個宗旨下,重文輕武、將從中御等等政策一起出來了,因此軍隊戰鬥力越來越差,結果每戰每敗,敗得越多。士大夫越是反對戰爭。
所以自澶淵之盟開始,再到宋真宗五路伐夏失敗,苟安派漸漸佔據上風。慶曆三大慘敗發生後,苟安派終於成為主流。
不要問原因。原因很多,失敗了怎麼辦?就是大勝,西夏窮凶極惡,不顧百姓生死反覆地發起報復性戰爭怎麼辦,就算一勝再勝。因為戰爭帶來的開支,財政壓力怎麼解決,百姓能不能承受得起?或者說遼國在邊上又來參和一腳,又當如何?這樣想得越多,越不敢打。
反正將兩個時空對疊,形式幾乎一模一樣,連外部壓力都差不多,比倭國更流氓不守信用的西夏,不亞於美帝的遼國。只不過宋朝疆域更小一點,擠地皮與財政、科技、文明。是站在了世界巔峰,也稍稍強硬一點。
當然,一個國家的強大離不開財政,可是富裕了,也不意味着國家就能強大,那怕象宋朝這樣,經濟佔據着世界的百分之六十!
這小子為了王巨那個莫明其妙的和平協議,這麼拼命地跑到了陝西,可想他的立場。
曾公亮豈能說知道?
說知道了,那麼這小子會暴跳如雷。自己又如何表態?支持楊繪,不要搞錯了,那必然會得罪皇帝。不支持楊繪,說不定文彥博等人。又要給自己喝上一壺。
並且這小子為了博出位,膽子賊大。
因此摸清楚楊繪的來意,曾公亮又理清楚了自己的思路,他慢條斯理地說:「聽說前方又打了起來。」
「不是議和了嗎?」
「難哪,那個梁乙埋幾乎舉西夏一國之力,發動三十萬大軍而來。可是數次慘敗,損失慘重,他如何甘心議和回去?」
「曾公,能否詳細說一說。」
「元素,老夫乃是判永興軍。」曾公亮道。
其實細節曾公亮不清楚,消息也延遲,比如今天柔遠寨之戰,他在長安城中還沒有聽到。不過有的還是知道的,比如蔡挺奇襲天都山,昨天的馬嶺川之戰。
而且蔡挺與王巨派出報信的驛卒,已經離開長安,前往開封了。
然而曾公亮不願意說出來。
楊繪無奈,不能說曾公亮說話粗暴,他判永興軍,管的就是永興軍的事,如果將手伸到慶州,最後結果就可能會扯皮。
看到天色已暮,只好先行休息。
但曾公亮也有些糊塗,為什麼皇上會派出這個人去慶州主持議和?
很沒有道理的,是戰是和,他是站在中立立
第452章 一路向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