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這是東家從市上買來最好的建茶,請品嘗,」大伯一臉媚笑,獻上十來張茶餅。
這才是前倨後恭。延州學子住進了大盛客棧,前段時間客棧上上下下都有些輕視。
但結果呢,整中了三個人,一個還是高高在上的第三名。大盛客棧的掌柜腸子都悔斷了,這才是真正結了惡緣。怎麼辦呢,於是咬着牙買來價值不菲的建茶來巴結。
「勿用了,不要無緣無故地打擾我,我就很感謝了。」王巨不悅地皺眉說道。
「是,是,」大伯彎着腰退下。
「狗眼看人哪。」羅曾鄙視地說。
「不用管他們,殿試就要開始了,大家還是抓緊時間讀書吧。」王巨道。
王巨再次開始苦讀,不是,應是苦寫。
不要以為省試考了好名次,到殿試就一定是好名次。如當年的范鎮,省試是會元,殿試時只有第七十九名。但按照宋朝規矩,唱名到了第三還沒有出現會元的名字,會元便可以出言抗議,前三就算了,但俺是會元,最少給俺一個一甲,或者二甲前面吧,那就是前十了。范鎮卻沒有作聲,天下人美之,認為有節操。
其實這個委屈受得值,爭也爭不到前三,後面有什麼區別?大佬們記住了,以後升起來快,還不是一樣?
這也說明了前一百名的運氣,讓蘇東坡再考,說不定能考中狀元,說不定還能比那次考得更慘。
殿試就在皇宮的崇政殿舉行。
而且試題比較簡單,沒了帖經墨義,沒了策,只試詩賦論各一道。
但對於王巨來說,卻是要命的,詩賦乃是他最短的地方。
這個沒其他辦法,只好拼命地去寫,寫的越多越熟悉,只要不掉入第四甲他就滿意了。
昏昏沉沉地寫了一天詩,跑出來吃飯。
忽然鄰桌的一個人問:「小郎可是保安王巨?」
「是。」王巨平靜地說。這些天有許多人來拜訪他,不僅是想交流的學子,還有一些想捉婿的人,於是王巨讓李萬元看門,一律哄出去。
「我這裏有一對,不知小郎可否能對出來?」
王巨沒有答話,那人自顧自地說道:「秋風吹三清。」
王巨古怪地看着他,三清,不用說了,玉清,上清,太清。
可能他發音發錯了吧,應當是秋風吹三秦,這才合理。
但也容易對,不過他想到了答案,臉色立變,盯着那人看。
那人笑了一笑,便走了。
「古怪,」羅曾道。
大家沒太注意,京城大,什麼樣的人都有,張得勝道:「我們明天就要回去了。」
延州一共來了個舉子,中了三個,破天荒了,可五個沒有中的,那必須得回去。王巨點了點頭,又問:「各位回去有什麼打算?」
項遵說道:「我還能有什麼打算,回去認真教書吧。」
「老先生德行一向不錯,說不定能進州學。」
「天知道,不過一家人隨我也吃了許多苦,我以後也不奢想了,」項遵道,這次省試將他考慘了,壓力大得差一點使他猝昏在考場。
「我回去學習朱俊吧,替家父打點家業,」張得勝無所謂地說。當然,他心中還是很懊喪地,若一個不中倒也罷了,這次考中了三個人,卻沒有自己,怎能沒有想法?
「我也有此意,」王峻道,他家遠不如張家,但還能過得去。
「我同樣是這個想法,或者未來某一天有把握了,我再來嘗試一下吧。」羅士信說道。
只有葛少華苦澀地不說話。
項遵就算了,張得勝他們還有嘗試的底氣,但他呢,年齡快四十歲,家境又不好,難道也回去做一個教書先生?
「子深兄,你過來。」王巨將葛少華喊了出去。
「子深兄,我心中倒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
「我也與延州城中幾個大戶共同置辦了一些產業。」
「鹽?」
「不是鹽,鹽到明年我就交出來了。」
「那個紙?」
「不錯,正是那種竹紙,」王巨道。即便他考中了進士,除非能再次名列前三甲,那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