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不時地傳來夜鵠的慘叫聲,天空中又飄着濛濛細雨,正是月黑風高之時!
一條黑影從遠處的大樹上滑了下來,迅速鑽入前面一片高梁地里,說道:「吃了。」
「兀那幾隻畜牲,主人兇殘,連幾隻狗都狡猾。」其中一人罵道。
「那廝息在那間房?」另一人問道。
「胡大哥,與他那個小妾睡在一起。」
「小妾?」
「那小妾比他那婆娘更兇惡。」
「張偕,我知道你報仇心切,但我們千萬不能濫殺無辜,若釀出大案子,我們一個逃不了。」
「我知道,最少胡大哥的仇還沒有報呢。我以死去的娘娘發誓,那個小妾絕對不是一個東西。」
看到張偕用他慘死母親發誓,領頭的漢子便不在問。
七個人撲到院牆下面,簡單地搭起了人梯,幾人就翻上院牆,悄無聲息地跳入院中。本來此戶主人在院中養了四條凶狗,不過夜色來臨時,張偕爬到大樹上,到快三更時份,從懷中拿出幾塊摻有砒霜的肉,扔到院中。誰知道這幾條狗許久不吃,大家都等得不耐煩了。而且一旦真的不吃的話,明天早上趙家人起來,發現地上的肉,肯定知道有鬼,以後再沒辦法下手。
一直等到四更時分,四條狗大約是餓了,才走過來將肉吃下。
七人沒有管這幾條死去的狗,在張偕帶領下,迅速地鑽入後宅,來到一間房前,張偕掏出一把刻意打造的薄匕,輕輕地將門栓撬開。
幾人迅速閃了進去,拉開珠簾,闖入房中。
趙都頭正抱着小妾睡得正香呢,幾人撲了上去,用毛巾一下子將兩人的嘴巴死死堵上。
兩人拼命地掙扎,但哪裏能掙得開?
張偕用薄匕架在趙都頭的脖子上,趙都頭眼中露出哀求。
「現在怕了嗎,當初我犯了什麼事,居然要讓你執行軍法,將我家逼得家破人亡,連老母也被你活活嚇死。」
另一人將他推開,對趙都頭說道:「有兩條出路,一條出路是破財消災,一條出路是你活不到天明,選那一條,前條點頭,後條搖頭。」
一聽有活的希望,趙都頭連連點頭。
「告訴我,你家的貴重錢財放在什麼地方?」
「秦三德子。」
「張偕,你膽敢反對我?」秦三德子回過頭低喝道,可一雙眼睛卻擠了幾下,然後扭過身體,問:「說不說。」
趙都頭又點頭。
秦三德子讓另一個夥伴鬆開毛巾,不過他中拿着毛巾,只要趙都頭一張嘴,他立即準備重新捂上。
「在我婆娘房裏。」
足夠了,秦三德子立即用毛巾捂住他的嘴巴,說道:「張偕,報仇吧。」
張偕舉起手中的短匕狠狠一刀又一刀刺下去。
兩人傾刻喪命。
領頭的大漢子才問:「三德子,為什麼要那麼做。」
趙都頭看來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傢伙,若是剛才鬆開毛巾,大喊起來,就是重新捂,也會驚動人,秦三德子這種做法有點冒險了。
「胡大哥,我們殺了人,就這樣走了,官府說不定就查到張兄弟身上。但拿了錢財,就不大好說了。手中有了錢,更能替你弟弟報仇,方才我已想出一個計策。」
「有點不好。」
「他不敢,大哥,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怪怪的味道。」秦三德子揭開春被,原來趙都頭方才都嚇尿了。
「這樣的人也能做都頭,做教頭……」大漢不由搖頭。
「胡大哥,此人年青時也是一個悍貨色,只是現在有錢有勢了,人也變了。」另一人說道。
張偕一邊低聲哭泣一邊點頭。
「張偕,他婆娘房間在哪裏?」
「這個我也知道,請跟我來。」
幾人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個房屋,又轉了轉,張偕掏出沾血的薄匕,準備再次撬門,不曾想手剛搭在門上,門自己開了,原來門沒有關。
為什麼沒有關,大家沒有多想,迅速又沖了進去。
房間裏很黑,不過他們一直呆在夜色里,也適應了這種黑暗,朦朧中,看到一個肥胖的女人躺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