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了八月以來這還是羅馬城的第一場雨,因為這場雨的到來,羅馬城的街道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在走動。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羅馬城的西門一路傳來,踩踏着羅馬磚石街道上的積水,朝着梵蒂岡的聖天使堡而去。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終於是打破了聖天使堡的寧靜,這個房間的主人睜開了緊閉的雙眼,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審判長,破曉者小隊一日前用流光爐石傳信至都靈,他們已經在奧克伯格公國的涅貢山區發現了『飢餓』的蹤跡,現在正在聯合灰袍守夜人對其進行追捕。」走入房間的是一個看起來並不大的年輕人,他的手上還拿着一個熾紅色的文件袋。
「看起來流光爐石還需要改進呀,需要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林納斯了。」坐着這個房間裏的人就是裁判所最終審判庭的審判長——希洛克·羅什巴赫。他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不是第一時間去關注『飢餓』的動向,而是提到一個似乎無關緊要的傳信爐石。
「你去吧,我知道了。」希洛克始終是背對着進入他房間的那個人,語氣中聽不出喜怒,與窗外的狂暴的天氣正好相反。
隨着一聲關門聲響起,這個房間裏又只剩下希洛克一個人,他就像是狼群之中最為孤獨的狼首一樣始終站在山崖的最高處眺望着遠方,為狼群指引着方向。
「這也許就是在費爾南德閉關之前最好的格局了。」這一次希洛克直接喊出了自己老友的名字,語氣之中卻是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無奈,即使是平日裏殺伐果斷的審判長也會有感到疲憊的一天。
濃厚的雲層終於是將天空之中散發着溫暖的光芒的太陽遮蔽住,君士坦丁城的居民們仿佛已經感受到來自雪圈的寒冷空氣刺痛了他們的臉龐。即使是平日裏聖潔莊重的聖索菲亞大教堂也是顯的分外冷清。
「海德伍茨家族第七代家主曾說過:家族重如泰山,個人輕於鴻毛,但是要用我個人的目標去交換家族的利益卻是無法做到,一個強者首先要遵從內心。」單薄的木門之外,弗爾西突然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會有煩惱,也許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去找神傾訴,但是說出來會比憋在心裏好。」木門被輕輕推開,坎博雷特大主教的身影出現在了弗爾西的眼前。
「坎博雷特大主教,你怎麼來了?」弗爾西並不清楚在他沉睡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坎博雷特與伽利略的關係。他只是感覺到奇怪,為什麼這位大主教會放下身段來傾聽他的苦惱。
「我和伽利略是多年前的朋友,而且我也有幸拜讀過你們海德伍茨家族某些家主的著作,你們家族的很多族長的確都是讓人欽佩之輩。所以今天你可以把我當成是一個普通的長輩向我傾訴你的心事。」坎博雷特大主教直接就坐到了弗爾西的對面,用一種很安詳又平等的眼神看着弗爾西因為內心的混亂變得臉色都有些蒼白的臉龐,就像是在無言的安撫一隻受傷了的野獸。
「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自從我選擇了這樣一條路,一切仿佛都變了。我不斷的選擇,可是命運卻給了我一個又一個沉重的打擊,它給我套上一個又一個的枷鎖,我離最初的目標之間的距離仿佛在無限被拉長。每當我想要肯定自己,卻總是顯得那麼無力。」弗爾西痛苦的抱着自己的頭,即使是有兩世為人經驗的他,卻也有很多沒有沒有經歷過的複雜情況,在這樣的世界裏,人心不一定會比原來他所認識的簡單。
「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用『簡單』二字來形容,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經歷。這是主創造我們的原因,我們是為了給這個世界帶來不同與改變而存在的。我們一定會面對很多的事情,可是無論有什麼威脅、恐嚇、強迫你,你必須堅持遵從自己內心的願景。我們活在世界上並非是完全為了他人,即使你選擇的是去守護他人的騎士,但是你也應該有自己的騎士道。」坎博雷特大主教的話語之中擁有着一種可以洞徹人心的的溫暖,還有着飽經滄桑的睿智,弗爾西的眼前仿佛又一次浮現出那片星空。在那片星空之下,他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姐姐,那是他第一次萌生出為她守護的想法。之後也是這個想法一步一步促進他向着遠處前進着,他成為騎士,他去冒險,去拼上姓名都是為了這個一開始的願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