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伽利略走出了弗爾西的房間,只留下弗爾西一個人在房間裏撫平自己被擾亂的心,剛剛甦醒就得知這樣的秘密,的確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承受的住這樣的壓力。
比起君士坦丁城秋日的肅殺與寒冷來說,弗爾西現在反而感覺心裏面更為寒冷,窗外的寒風就像是暖風一般吹在他的身體上,卻直接透過他的身體像是最為鋒利的小刀一樣扎在他的心與靈魂深處。原來他自以為自己可能會是教會的敵人,但是這一次不只是他可能與教會為敵,而是教會從一開始就是他的敵人。自己的家人為他用生命去鋪路,就是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在度讓海德伍茨家族崛起,但是他現在是否應該放棄自己的目標呢。一時之間弗爾西的腦海里只剩下一團亂麻。
就在弗爾西經常躺下看星空的草坡上,伽利略遇見剛剛從斯賓塞家族歸來的坎博雷特大主教,這位大主教是斯賓塞家族掌上明珠的教父。所謂的教父就是指引她歸入神的懷抱的領路人,一般的貴族小姐都會學習神學,這是大陸上流傳的不成文的規定,而教父就是其中最主要的因素之一。當然坎博雷特大主教也算是這位小姐的半個私家老師,因為這位斯賓塞家族的小姐不僅有很高的神學領悟力,還有強大的神秘學天賦,同時她的血脈好像也是特殊的存在,而且斯賓塞家族現在是帝國最為如日中天的家族,所以坎博雷特大主教也會偶爾指點她的修煉。
「那個孩子醒來了?」坎博雷特大主教很意外的教堂外看見了伽利略,他就猜到應該是弗爾西已經醒來了,否則以伽利略性格幾乎不可能自己隨便走出來。
「沒錯,而且……」伽利略說道這裏停頓了一下,似乎考慮了一秒,便又接着開了口,「我告訴了他一些東西,也許現在對於他來說接受仇恨還是太早了。」
「我知道你們背負着苦難,但是我依舊還是要說,仇恨不可能讓一個人變得真正強大。這無關乎信仰,自古貴族習慣血親復仇,但是到最後只剩下和解了的家族還留存在這世上,其他被仇恨蒙蔽雙眼的家族都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了。我們生長在這片天穹之下,卻無法做到像天穹一樣擁有寬廣的胸懷。事實上,即使是在歷史上,你們這些個家族也不乏出過灑脫的人,他們不在意這些古老的仇恨反而走得更遠了。也許他們最後死於教會之手,但是他們的內心必定是滿足的,他們是可以真正升入天國之人。」坎博雷特大主教的臉上寫滿了慈悲和安詳。比起教會很多人來說,這位大主教就像是從聖光之中走出來。即使是曾經有罪惡之人,只要重拾信仰,也會比那些假裝良善的偽教徒更靠近聖光。
「這一次是我太過激進了,但是我不能夠讓老友的囑託和希望全部落空,我必須引導着弗爾西走上一條正確的路。」伽利略在聽到了坎博雷特大主教所說的話之後,也是沉默了很久。看得出來他也感覺到了自己做法的不妥,這對於一個少年來說的確是有些殘忍,可是他不可以讓老友的心血白費。
「你了解過這個孩子嗎?你知道他有什麼目標嗎?你清楚他每天在做什麼嗎?你沒去了解過弗爾西的內心,就這樣把這些複雜的東西強加於他的身上。主說:盲目會使人陷入無知的深淵,會使人做出背信之事。老友呀,這一次看似是你說對了,但你卻做錯了。」坎博雷特大主教的一番話一瞬間點醒了伽利略,伽利略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是不了解這個少年。即使他表面上對這個少年很親切,但是內心還是有他自己都沒能夠察覺到的來自強者的對於下位者的漠視。在這一點上,反而是教會會有一些人是從眾生平等的角度出發去看待不同的人。
「讓我去勸勸這孩子吧,身入地獄易救,心入地獄難出。他需要一個變強道路上的領路人,也需要一個指引內心方向的引路人。」坎博雷特大主教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大教堂,默默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然後隻身走進了教堂之中。
羅馬城,傾盆大雨伴隨着巨大的雷響一直下個不停,好像是在預示着什麼將要發生。
台伯河一改平日裏的平靜與清澈,不斷的咆哮着穿過了梵蒂岡,流入了羅馬城之中。渾濁的河水不斷的拍打着沿岸的石堤,濺起無數的浪花,然後又沿着河道流向更遠處。而坐落在台伯河旁的聖天使堡里此時卻是寂寥無聲,閃電一次又一次照亮昏沉的天空,也更讓聖天使堡有一種陰森可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