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無法無天
「造孽啊,十幾匹馬呼地一下就過去了,根本不看這大街上有沒有人!」
「也不知是哪裏的官家子弟!咱們府尊家裏的公子,出門也都是溫文有禮憐老惜貧的!」
「我瞧了瞧,就是王老漢傷得最重,偏他家裏常常揭不開鍋,這外傷需得調理,他哪來的錢?」
「好了好了,官府來人了。這事情總得有個說法,府尊大人是好心人,少不得又得賠上幾百貫鈔了結了此事……這也就是這一任府尊,要是換成前頭那些個貪官,誰管你的死活!府尊大人審案子公正,待人和氣,就是有一點不好,為人太軟了些,這人善被人欺啊!」
張越在人群中走了走,聽了些議論,瞧見剛剛那個報信的小吏帶着一群差役過來了,他默立了片刻便悄悄出了人群。雖說世間有的是不平事,管了一樁卻管不了千樁萬樁,但看見了卻視若不見從來不是他的風格,至少得把事情打聽清楚再做處斷。因此,他留下了腦袋靈活的張布,帶着其他三個人先回了客棧。
然而,穿過那條遍佈酒樓飯莊客棧的小街,他就發現自己投宿的那家客棧前堵着好些人,身後還有眾多馬匹。而讓他大吃一驚的是,那些馬的身上赫然能看見斑斑點點的血跡。一想到這或許是先前縱馬長街踐踏行人的那幫人,他立時皺緊了眉頭。
「原本的住客出多少錢,咱就出雙倍!總之,這客棧咱是住定了!」
「聽到我家少爺的話沒有,識相的就趕緊騰房子,別磨蹭!」
「我家少爺可是京城陸公公的嫡親侄兒,知道陸公公是誰麼?說出來嚇死你們,陸公公就是大名鼎鼎的東廠督公!」
聽着那前頭鬧哄哄的聲音,又聽到人提及了東廠督公四個字,張越只覺得心頭怒火更盛。示意身後的牛敢上前開道,他從左手邊擠了進去。看清門前為首的是一個錦衣華服十七八歲的青年,後頭則簇擁着十幾個隨從,一旁還有另一輛馬車,地上擺着幾隻箱籠,他心裏清楚,那錦衣公子多半確實是陸豐的侄兒。瞧見站在門口的掌柜和幾個夥計都是滿頭大汗,他便張望了一下裏頭。只見黔國公府的人全都在大堂中抱手站着,面色譏誚地看着外頭這些人。
陸豐這傢伙雖然不算聰明,但好歹還識時務,怎麼會有這麼個愚蠢到家的侄兒!這都什麼時候了,叫自家侄兒往京城去幹什麼,還嫌水不夠混不夠亂?
此時此刻,張越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偏就在這時候,下頭那搖着摺扇的錦衣公子仿佛是耐不住性子了,他唰地一下合上扇子,氣咻咻地說:「來啊,給本公子把裏頭那些人趕出來!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不要臉!」
他一聲令下,後頭的一群家丁頓時摩拳擦掌地要衝上前。就在這時候,他突然只覺得領口一緊,旋即整個人竟是騰空而起,待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面前赫然是一張陌生的臉。嚇了一跳的他正要破口大罵,誰知道臉上突然被揪着自己的大漢狠狠扇了一巴掌,這才嚇得趕緊住了嘴。然而,這會兒後頭那些家丁卻炸了鍋,有的喝罵有的叫囂,一時沸反盈天。
「你是陸豐的侄兒?」
那錦衣公子正是陸豐的侄兒陸藝,因着叔叔步步高升,在家鄉無法無天慣了,此時聽到張越直呼自個叔叔的姓名,他卻一時沒反應過來,氣惱地叫道:「我叔叔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冷冷瞧着這個年紀不大口氣卻比天大的傢伙,張越不禁越發惱怒:「看在和你叔叔是熟識的份上,先教訓你這麼一巴掌!別以為打着你叔叔東廠督公的旗號就能踐踏路人無法無天。有眼無珠招搖過市,給我滾!」
「你……」
陸藝還要再說,但眼看着一旁的彪形大漢舉起巴掌好似又要扇下來,他只得閉嘴不再吭聲,隨即就感到領子一松,整個人一下子摔在地上,屁股頓時生疼。心中不甘的他吞不下這口氣,正要叫人上前找回剛剛的場子,誰料剛剛揪住自己的彪形大漢突然到了旁邊,一把抓起了地上那一大塊下馬石,高高舉起之後砰的砸在了地上。瞧見這一幕,他頓時再不敢有其他心思,只敢在心裏罵罵咧咧,等被幾個僕人架着過了拐角,他這才大罵了起來。
這時候,旁邊的一個小廝卻湊上前低聲說道:「少爺,
第七百八十八章 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