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張越並兩邊百姓如何閃避,這大道中兩撥人相互馳近的剎那間,就聽兩邊各一聲大喝,那為首的紛紛勒馬,其後更是響起了一陣不絕於耳的駿馬嘶鳴聲。
左邊那領頭的騎着一匹不帶一絲雜色的白色駿馬,頭戴沖天金冠,身穿大紅紫團花錦袍,外罩玫瑰紫大氅,手中挽着山中老蟒皮製成的皮鞭,眉宇間盡顯倨傲之色。右邊那領頭的騎一匹黃驃馬,額上勒着貂皮金珠海馬抹額,身上一件秋香色蟒袍,粉面上流露出不加掩飾的陰鶩。這兩人年紀不過十四五,兩廂一照面一對眼,便齊齊冷笑了一聲。
「看塙弟這身穿戴,大約是打宮中回來吧?」
「圻哥還真是沒猜錯,如今父王還在宮中陪皇爺爺說話呢!瞧塙弟這模樣,大約是想進宮向皇爺爺求情?哎呀,我剛剛出宮時,正巧聽說皇爺爺剛剛打西華門那邊回來,不知道是漢王伯說了什麼讓他老人家生氣的話,這會兒皇爺爺大發雷霆,別說見你了,只怕不遷怒就不錯了。我勸圻哥一句話,還是暫且緩一緩的好。」
「你……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你可別忘了,你上頭還有世子!」
「圻哥這話就說得怪了,難道你上頭就不曾壓着一個世子?至少我比你運氣,沒有那麼一個暴虐的父王,我和世子可是一個娘生的,我那母妃現如今還安享富貴尊榮,日子過得好得很……」
「你……哼,你如今就得意好了,看你能猖狂多久!」
張越見那身穿秋香色蟒袍的少年狠狠一甩馬鞭,又回頭叱喝了一聲,一眾人齊刷刷調轉了馬頭,心想這兩位小王爺的鬥氣應當告一段落,再不多時便可通行。誰知就在策馬欲行的時候,那身穿秋香色蟒袍的少年卻往他這個方向瞥了一眼,忽然拿鞭一指丟出了一句話。
「來啊,去幾個人,賞那些看本王笑話的人一頓鞭子,省得人家道我漢王府的人都是好欺負的!」
話音剛落,那少年背後就搶出十幾個人來,猶如惡狼撲虎一般縱馬奔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抄起鞭子,兜頭兜臉地朝那些噤若寒蟬的百姓抽去。這突如其來的一遭頓時引得現場情景一片混亂,四處都充斥着哭爹叫娘聲和求饒聲,但那些護衛不管三七二十一,惡狠狠地揮鞭就打,哪分什麼青紅皂白,哪有個輕重。
就在那少年喝出那一番話的時候,張越就心叫不好。雖說早知道這年頭不平等,但這等肆無忌憚的舉動他卻還是第一次得見。情急之下,他忍不住瞅了瞅那大紅錦袍的少年,原以為對方至少會阻止一二,誰知道那人竟只是笑眯眯袖手看着,完全一副看好戲的做派。就在這時候,一道凌厲的鞭影裹挾着呼嘯的風聲,竟是直衝他面門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他伸腿一夾馬腹本能地挪開了一步,但那猶如毒蛇一般的鞭子卻仍是落在了他的肩頭。只聽啪的一聲,他肩頭那厚厚的衣服竟是被扯碎了開來,緊跟着在同一位置又是重重一下。見到主子挨打,瞠目結舌的連生終於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高聲嚷嚷道:「住手,快住手!咱們是英國公府的人!」
雖然四周亂成一團,但連生氣急敗壞之下爆發出的聲音非同小可,聽到的人不在少數。那打人的護衛看張越細皮嫩肉,原本已經獰笑着又舉起了鞭子,一聽到英國公府四個字頓時嚇了一大跳,放下鞭子的同時還勒馬往後退了幾步。很快那邊的大紅錦袍少年也從隨行護衛的口中得知了那句話,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厲喝了一聲。
「來人,攔住那些無法無天的傢伙,京師朗朗乾坤,豈容藩王護衛欺凌百姓!」
那些揮鞭打人的漢王府護衛已經被剛剛那英國公府四個字奪了氣勢,這會兒看到趙王府的人上來阻攔,於是便順勢退到了少主人的身後。
此時此刻,那秋香色蟒袍少年氣得牙關緊咬,偏偏卻無可奈何。盯着剛剛那叫出英國公府的方向死死瞅了一眼,他氣惱地打馬便走,竟是沒留下一句交待。而他這麼一走,那大紅錦袍少年頓時得意了起來,縱馬排開人群便到了張越跟前。
他原本以為不過是英國公府的尋常人,待到近前看清了張越的模樣打扮,心中頓時一緊,連忙從馬上跳了下來,溫言問道:「本王乃是趙王次子安陽王,剛剛倉促之下不曾攔下漢王府的人,倒是讓各位受驚了。不知這位
第八十二章 樂極果然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