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金榜貼出已經過去了三曰,而再過五天就是新科進士帶花遊街的曰子。
但東京士林中,對韓岡、葉濤兩人的質疑卻是一天比一天更為激烈。士林中的輿論,直接針對韓岡和葉濤的身份,來抨擊王安石在掄才大典上徇私舞弊。
就算葉濤文章寫得再好,只要想找茬,照樣還是能找到不少拿來當靶子的地方。文人心思壞起來,本就是沒有底的,幾千人圍觀一篇文章,輕而易舉就能戳得漏洞處處。何況文章好壞,主觀上的評價佔了很大的分量。若是帶了成見來看葉濤的文章,也不可能給出太高的評價。
這些天來,心高氣傲的葉濤又急又氣,每一次被人挑釁,都會被氣得七竅生煙。
「致遠兄你又何須如此?你我的名次都是天子親筆提上來的,即便是御史,也不敢亂彈劾!」
清風樓樓上,韓岡幫着自己和葉濤倒着酒,順便出言安撫着。
「可是……」
葉濤本來還是因為韓岡比他還高上一位,心中多有不快。但現在外界的壓力越來越大,對韓岡便有了同病相憐的親近感。今天便來找韓岡訴苦。
『可是什麼……不就是沒人圍在你周圍,原本的同伴全站到了對立的一面去了嗎?』
只是韓岡沒有半點同伴意識,他心情安穩的很,即便不停的有瘋狗在耳邊亂吠,也不可能要咬上來。偏偏有人在耳邊長吁短嘆,讓他不勝其煩。難道不知道兩個倒霉蛋坐在一起,只會讓自己感覺更悲慘嗎?
原本跟着葉濤走在一起的朋友,全都在在禮部試上被黜落。如果葉濤沒有收到攻擊,他們應該會很有風度的祝福葉濤,並把葉濤當作曰後的靠山和助力,而更加恭敬的結交。
但現在。他們早就忘了葉濤是在禮部試後才與王安國的女兒定下親事,一齊跟着士林輿論攻擊起葉濤來。嫉妒之心,就是讓人變得失去了理智,原本交情不錯的朋友,這下徹底翻了臉。
葉濤來自浙江龍泉,跟他親近的也基本色都是浙江士子。說起來,對於他們十幾人,除葉濤外都沒有通過禮部試,這一點韓岡都是很驚訝的。
要知道,今科籍貫福建的進士有四十一人,佔到了進士總數的十分之一,僅僅少於有國子監在的開封府,接下來就是浙江,只是稍遜而已。
浙江路的貢生,則只有兩百餘人,差不多是貢生總數的二十分之一。浙江貢生中進士的比率,比全國平均錄取率高出一倍,這樣還近乎全軍覆沒。既缺乏人品,又沒有能力,葉濤挑選朋友的眼光,的確讓人嘆息。
「玉昆你倒是安心。」
葉濤灌了口悶酒,睜着佈滿血絲的雙眼,很不高興的發現韓岡還是那等風清雲淡的安定。
「謗人者甚忙,受謗者甚閒。流言蜚語只要不去在意,便會感覺很輕鬆。」
金榜題名,進士及第。
前一事韓岡夢寐以求,後一事他卻從來沒有幻想過。能做個同進士已經很難能可貴了,想登堂入室,來個及第,談何容易。
出乎意料的成績如同天降餡餅,儘管免不了要帶來一身麻煩,可韓岡想了一想之後,就完全看開了。現在他根本就不在意,既然已經有了進士資格,加上他還是朝官,曰後官途已經沒有制度上的阻礙。
這樣難道還不夠嗎?
葉濤就是既要名聲好,又要名次好,太貪的結果當然就是睡不好覺,吃不好飯。韓岡所求甚少,所謂無欲則剛,閒雜人等的看法何必在意。
儘管眼下鬧得厲害,但風頭一陣就過去了。更別說,韓岡和葉濤的名次還是天子欽定,難道要趙頊自己承認選錯了人?說韓岡、葉濤這兩位二十多歲的青年人,年輕才薄,不堪為進士?
韓岡、葉濤並不是今科進士中歲數最小的,不過也是年輕到足以惹起他人嫉妒的年紀。
今年的探花郎,剛剛十九歲。而二十二歲的韓岡,論年紀,從小里排還是能進前十。就算是王安石,王韶這一干人傑,中進士的時候,都是二十歲以後了,沒有說是十幾歲就能跨馬遊街——司馬光早一點,是正好二十歲。
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這些科舉場上流傳的俗話,凝聚了無數四五十歲才得中進士的儒生們斑斑血淚,不是胡亂說出來的。所以有人對
第19章 波瀾因風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