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首鼠兩端……」
「章惇本與韓岡沆瀣一氣,豈能依靠……」
「父子皆無士行……」
「不是其暗通韓岡,楚公當年如何會被迫出外……」
章惇邊說邊笑,龔原卻是冷汗涔涔。,.,
現任樞密使那掛在嘴角的淡淡笑容,在他的眼裏,比暴怒時還要恐怖。
背着章惇,他可以和台諫中的同僚一起大放厥詞,可當着章惇的面,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龔原甚至希望章惇大發雷霆,而不是現在的笑語盈盈。
他一向自覺膽大,並不畏於權勢,只是章惇現在的表情實在太瘮人,讓龔原不寒而慄。
章惇也終於收斂了只掛在臉皮上的瘮人笑意,眼神卻變得更為狠厲,「惇本俗吏,居西府多年而無所建樹,不得人心也不足為奇。可家父無辜,年已八旬,卻還要受不肖子連累。」
龔原汗如雨下,無言以對。
御史台中幾個人在一起罵章惇膽怯,以至於貽誤良機,掉過頭來,章惇卻把那些話一個字不差的說出來。
不用想,這幾個人中間,肯定有人向章惇通風報信了。
可急切之中,龔原想不出到底是哪一個……也許不只一個。
龔原只覺得自己背後又黏又濕,越來越難受了。
不但前面有敵人,背後也有敵人。早知道在御史台中做得如此憋屈,還不如留在國子監里。可惜自己在當年的太學案中吃了大苦頭,儘管三舍法有自己的一份汗馬功勞,但再想回去,也不方便了。
章惇看見龔原臉色發青,倒也不再逼他了。
這一群人,是靠了自己才能在御史台中站穩腳跟,可他們不思圖報,反而在背後議論。這樣下去,說不定過些日子,就會上表彈劾自己,以示身為御史的忠直。
這樣的人,還能留嗎?
當然,章惇並不打算將自己在台諫中的佈置一掃而空,有的人是不能留,有的人還是可以再看看。
「你們啊……是利令智昏!真當韓玉昆不敢趕你們出去?」
龔原與王安石關係很好,當年變法,三舍法多得其力,在國子監生中很有地位。章惇覺得他還可以挽救一下。
章惇鬆了口,龔原卻不服氣的低聲說了一句:「縱使宰相也不能隨心所欲驅逐台諫!」
「如果要太后決定誰去誰留,太后會留你們嗎?」
龔原吶吶難言,太后的態度誰都明白。
章惇冷淡的看了龔原一眼。這樣的人,只知道添亂,且不是給對手,而是自己人。
「知道韓玉昆為什麼當初不阻止你們進入御史台?……是因為你們壞不了事!」
「韓相公權勢煊赫,我等無力拮抗,可樞密身居西府多年,又何必懼他?」
「我為什麼要從爾等所願,與韓岡為敵?!把韓岡趕走之後,靠你們幫忙,能把國事處理得比他更好?」
章惇當然想進政事堂,但他不希望自己進去之後,天天與人打嘴仗。
「我等雖不如韓相公多才多藝,可樞密若能進東府,豈會輸給他?」
「工役、財計、軍器,這些事我遠不如韓岡。人貴自知,正是有自知之明,我才能在京城留到今日。」章惇微微冷笑,「深甫,你向來實誠,這挑撥的事情,你做不來的。」
龔原的臉一下脹紅了,他方才說話的時候,的確帶了挑撥離間的想法,挑動章惇的心思,「可韓岡當政以來,便大興工役,勞師動眾,年年不絕,地方上早已是民怨!」
「年年興修工役,卻不見百姓揭竿而起。」「你們搜集的那些東西,燒掉都嫌要掃灰,什麼用都沒有!你好好想想吧,為什麼韓玉昆將鐵路定為御道?!」
「鐵路的收益並不是全數歸於國庫,而是有一半進的是太后的錢袋子。這天大的好處,放在變法時,不知要敲鑼打鼓說上多少遍,可韓三提過幾次?」
鐵路軌道是朝廷建的,所以運輸收費也歸入國庫,不過其所收取的商稅稅入則直接送進內庫之中。不管之後政事堂會不會拿着國債債券,從內庫將錢給挖出來,太后那邊是實打實的看見錢入賬的。
可是韓岡在呈與太后的一系列
第19章 登朝惟願博軒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