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夫子雖是說過有教無類,不過此輩……當是無可救藥了。。ybdu。」
宗澤在潤州南門的城頭上,與景誠並肩而立,望着城外宛如星海的火光。
夜色已深,但潤州城中無人入眠。城外星火如海,城內風聲鶴唳。
潤州內外對明教教眾緊鑼密鼓的搜捕,捕獲了為數眾多的信眾,還有十數個傳教的妖人。可是這番大動干戈,也讓諸多信徒因恐懼而被煽動了起來。
兩天前,丹徒縣一甲長走報州中,說是他莊上有大戶衛康正密謀造反。
這大戶衛康,知名於縣中,時常救人於困頓,有仗義疏財的美譽。平日裏全家吃素,據稱還善符籙,能用符水治人。
從他日常行跡來看,可算是半公開的明教信徒,而且是渠首一類的人物。
這幾日,州中到處搜捕明教教眾,衛康家中就多了許多生面孔出入。隱隱有隻言片語傳出,卻儘是些大逆不道的言辭。甲長情知不妙,便連夜趕來州城中首告。
景誠聽到消息,先是去找知州楊繪,楊繪託病不出。沒奈何,他與宗澤和州中其他官員商議之後,便先命丹徒縣尉帶了一百多土兵去將衛康鎖拿。
也不知是消息走漏,還是衛康事先派了人偵查,這一支人馬在半路上受到了伏擊,丹徒縣尉當場戰死,百多人死傷大半,只有寥寥數人逃回城中,連領路的那位甲長都被砍了腦袋。
從逃奔而回的殘兵敗將口中得知,明教這一回竟然拿出了十幾副鐵甲,由教中蓄養的一批護法穿上,沖在最前面。
這些護法,就是明教的打手。可以用來保護教產,也可以用來懲罰那些背叛者,更重要的是防止其他地方的渠首撈過界。
就是這批護法,之前從路旁一衝而上,將丹徒縣尉率領的一干土兵、弓手打得哭爹喊娘,轉眼就崩潰了。
衛康一戰而勝,接下來的一日一夜,賊眾席捲丹徒各鄉,到了此時,一片片火把圍定了潤州城。
景誠心情沉重,代掌州務不過半月,就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他這個通判責無旁貸。
幸好潤州城還能守。城中的駐軍雖多為廂軍並不堪用,而且空額甚多,但景誠揀選城中青壯,輕易便拉起了兩三千人守在城頭上。潤州城中剛剛搜檢過,也不用擔心這些人裏面有多少明教教眾。不用憂懼裏應外合,即使賊軍攻城,一時半會兒也打不進來。
「除了北面無賊之外,其他三面都有賊眾。」他悶悶的說着。
「但賊眾的人數不多。」宗澤眼睛貼在冰冷的玻璃片上,「那些火是虛張聲勢。」
透過望遠鏡,能看見城外的賊眾人手兩支火炬,還有許多就把火炬插在地上。乍看上去,就是人山人海。
「也多虧了有這些火光映着,否則還真分辨不出賊人的多寡來。」宗澤冷笑着。
景誠皺着眉:「南面的賊人不多,東面西面的賊眾也都不多,那他們會在哪裏?」
「楊知州還不肯出來理事?」宗澤忽然問道。
景誠搖搖頭,懶得說那位知州。拿着引罪避位的名義,將州中公事全都丟到一邊,現在都火燒房了,還躲在州衙後面的佛堂中,也不知是在念經還是在看笑話。
宗澤也不屑的哼了一聲。楊繪那麼大把年紀,卻還是不知輕重,以私怨誤公事。等此番事了,秋後算帳少不了他一個。不過這樣也好,以楊繪的水平,他出來只會添亂。
不提楊繪,宗澤對景誠道,「衛康作亂州中兩日,裹挾百姓不在少數,眼下三面皆是虛張聲勢,人數不多,想來他在北面或許設了伏兵。,」
「伏兵!」景誠驚道:「他想伏擊京口的援軍?」
「也有可能是想要攻打京口。」
京口那邊從午後開始就斷了消息,而城中派出去的信使也不知道到了沒有。宗澤往壞處想,也不是無的放矢。
「京口,衛康這廝能有這番見識?」
景誠難以置信。區區一介鄉民,不過是學了點惑亂百姓的妖法,還能把兵法都貫通了。
「衛康若沒見識,那讓進士出身的曹景明如何自處?」宗澤語帶嘲諷。
想起那位興沖沖的出門,卻丟掉了性命的曹縣尉,景誠也不知該說什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