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斷風至今還掛在師傅的大堂里,凡是有人拜訪,一進門便看得到。也因為師傅這樣高調,幾年前有人趁師傅出門把斷風的劍鞘給偷走了。師傅氣死了,還說,居然有人敢偷到祖師爺爺頭上!可愣是憑他的本事找了幾年也沒找到。」季川潦直到講完也沒得到花泉的插嘴或者讚嘆,轉頭一看,那廝居然坐着睡着了!她抱着自己雙腿,把頭埋在膝蓋間,頭頂都快鑽到火裏面去了!
季川潦笑笑,然後俯下身把頭靠近花泉的耳邊……再對着花泉耳邊垂下的碎發輕輕一吹,發梢飄近火焰,雖然未着火,可是轉瞬間便燙得捲曲,還傳出一陣焦焦的味道。季川潦見她居然還沒醒,又挪到另一邊,再輕輕一吹……
花泉聞到一陣焦味,喃喃道:「好了別烤了,都焦了……」
季川潦聽了,發覺她原來是在說夢話,大概肚子餓了夢到烤肉了吧,「繡腿!快醒醒!你頭髮着火了!」他蓄氣在花泉耳邊大喊,嚇得花泉一個激靈站起來立馬躍到幾丈開外!
「啊!我頭髮我頭髮!」她撩起兩鬢的碎發,均已被燙卷,還透着焦味,「你為什麼不早點叫我啊!」
季川潦攤手,「我不是正在講故事嘛,哪有注意這麼多。還有在別人講故事的時候睡着是很不禮貌的知不知道?」
花泉聽他這麼說也找不出錯處來,只好怪自己粗心大意。
接下來的半夜季川潦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一下,畢竟花泉白天也睡過,現在只能繼續守夜。
百無聊賴的深夜在撥弄火堆中度過。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卻不見太陽出來,大概是夜裏聚集的烏雲所以也不知要變天了。原本就不夠明媚的陽光經過枝繁葉茂的樹林的過濾,顯得更昏暗了。
花泉搖醒季川潦,「看天色似乎要下雨,我們今天必須走出這個林子,不然就真的不妙了。」
季川潦睜開眼睛,陽光果然一點都不刺眼,他站起來輕輕拍拍雙頰讓自己清醒。哪想花泉又要開始:「喲,很有自知之明嘛,大清早就知道到本宮面前自己掌嘴。」
季川潦嘴角抽搐,暗自肺腑:這個女人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這種時候了還這麼不着調。於是他說:「別傻了,趕緊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一番義正言辭倒把花泉又噎得不知如何反攻,她只好去一旁默默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跟着季川潦上路。
與昨日相比,樹林中陰森森的,濃厚的濕氣漂浮在空中阻礙人的視野,呼吸間讓人感覺絲絲涼意侵入肺腑。
「昨天有人跟在咱們後面把標記用的布條都解了,可是他跟的太遠連我都發現不了。所以今天我們只能留下一個人來抓住他。」季川潦輕聲說。
「那我們會不會找不到對方啊,而且萬一他們不止一個人呢。」
「不會,如果是一個組織,那一定會在樹林間留下痕跡。可是我們現在沿着昨天的路走根本沒什麼發現,看來此人輕功也是不錯。但是看起來隱匿氣息的本事不高,否則不會故意離我們這麼遠。」季川潦分析道:「接下來,你繼續往前走,但是不要走太遠,等你覺得差不多了就放慢速度,我留在這裏等他。」
花泉一想,季川潦是神偷,如果他留下來的話必定不會被發現,便欣然接受。
她獨自一人往前去,走了一段覺得差不多了就放慢腳步。林子中還是透着詭異的安靜,這一次沒有季川潦在身邊,只有她一個人破開雜草前行,耳邊除了草莖折斷的聲音再無其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在的時候花泉覺得也沒什麼,等他一旦不在了感覺就變得很奇怪。像是自己孤軍奮戰無依無靠那般,突然很希望有個人能在自己身邊,哪怕什麼忙都幫不上也好。她覺得自己最近是不是變矯情了,居然還會對別人產生依賴感!不,不是矯情,是腦子被昨晚的火給烤乾了。
花泉想着想着愣了神,不知過了多久,竟是季川潦前來叫醒她:「喂,讓你辦事你在這裏發什麼呆呢,尋死啊?」
「啊?怎麼了?」花泉回過神,看到季川潦抓着一人向她走來,那人衣衫髒污不堪,看得出原本的白髮白須也已經變得污黑打結,亂蓬蓬混作一堆分不清鬚髮,是個鼻子通紅長相滑稽的老爺爺。他的背有輕微的佝僂,站在花泉面前兩人差不多高。
「他就是那個跟蹤我們的人?」
第13章計上心頭,抓住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