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蹲了沒多久,柵欄便如往常一樣被緩緩打開,聽着熟悉的『咔咔』聲。她清了下嗓子,準備唱巫歌儘快打發掉狼群。這麼多天被琅邪折磨下來她的巫歌唱的越來越熟練了,不過依然不喜歡面對兇猛的獸群。
可是她的輕鬆,很快就被黑暗的洞穴中走出的野獸衝散了。她詫異的眼前的野獸,這野獸並不兇猛,而是一隻普通幼年當康。唯一特別的就是,這隻當康昨晚被一隻已經修煉成靈獸的豹子追殺,正巧被出來采果子的天兒發現,然後趕走了豹子,救了它一命。
只是這當康為何在這裏,是被琅邪抓來的?可是他沒事抓一隻當康作什麼?這東西雖然長得像豬,肉卻是不能吃的。還是他已經發現了她的秘密了?
就在天兒疑惑的當口,小當康已經一邊『當康當康』的叫着一邊衝到她身前,兩隻小眼睛淚汪汪的看着她,哭訴着被抓住後的遭遇。當康生性膽小溫順,突然被一個可怕的男人擒住,早已嚇得六神無主,此時見到曾經救過它的人便如同見到母親一般。
天兒伸手抱起小當康,然後抬頭恐懼的看向端坐在馭獸場邊的男人,後者正滿臉戲辱的看着她,冰冷的眸子中閃着狠戾。這眼神讓她的背脊不禁發涼,心也跌到了谷底。
她一直在努力的隱瞞着自己可以馭靈獸的秘密,只因在九夷部族中,雖然幾乎每個人都會馭獸可是想要馭使靈獸就需要有巫力的支持,巫力越高的巫能馭使高修為的靈獸。而她一點巫力都沒有,卻依然可以馭使靈獸。她擔心這個秘密若是被人知道了便又一次會被人當作異類,招來殺身之禍。
突然又是一陣熟悉的『咔咔』聲響起,她懷中的當康馬上沒命的嘶叫起來,小小的身子也跟着顫抖着。
天兒回頭看去,這次放出來的竟是十幾隻豹子和兩隻蠱雕。被放出的野獸們很快就發現了她,無一例外地都張開血紅的大口,眼中都冒出興奮的光芒,尤其是兩隻蠱雕連口水都流了出來。
看着它們的表現,天兒馬上就猜到了這幾隻野獸應該是被餓了好幾天了,從小與百獸為伴的她清楚的知道,食物是野獸們的唯一的欲望,對於它們來說最恐懼的莫過飢餓了,所以陷入飢餓的野獸是沒法溝通的。
她驚恐的向後挪動着身體,直到退無可退才停下動作,費力地咽了口口水,潤了潤已經乾澀的喉嚨,然後張開嘴唱起了巫歌,可惜因為太過害怕而唱的曲不成調,反倒讓野獸們更加興奮了。
「把你手中的當康丟過去,興許可以緩解一下。」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頭頂傳來琅邪帶着一絲戲辱的聲音。
天兒抬眼看了看琅邪探頭出來的頭,沒有答話,抱着當康的手卻更緊了。
琅邪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看着這個自身都難保,卻還固執的要保護別的動物的笨女人,繼續戲弄她道:「不過就算丟過去當康也沒用,那兩隻蠱雕本就是專門吃人的,雖然你沒什麼肉,可是它們應該不介意啃骨頭。」說着說着他竟然還學起了動物啃食骨頭時的聲音。
他這個舉動引的天兒渾身發抖,不知是嚇得,還是氣得。天兒第一次發現這個看上去生人勿近的傢伙,竟然還喜歡落井下石。
野獸們觀察了天兒許久,斷定她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於是再也按耐不住食物的誘惑,快速向她奔來。
眼看野獸們越來越近,天兒的嗓子仿佛被卡住一般,張了半天嘴卻一個音符也唱不出來。眼睛看瞥向琅邪,他仍然冷冷的看着完全沒有救她的意思,天兒心中不禁暗自嘲笑自己。竟然指望他來救自己,恐怕在他眼中自己早就是一個異類了吧?
面對一張張已經近在眼前的血盆大口,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把身子拼命的蜷縮在一起,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逃脫的辦法,只好閉緊眼睛,雙手圈住當康把它護在自己懷中,嘴巴里還對它喃喃念道着:「小傢伙,對不起。這次救不了你了。」
就在她陷入了絕望之中,等着被飢餓的野獸們撕成碎片的時候,一聲熟悉的狼嚎聲在耳邊響起,緊接着她便覺得有人擋在了她面前。她顫顫巍巍的睜眼看去,入眼便是琅邪刀刻般的側臉,在火把的映照下輪廓鮮明。
天兒的身體仍然只不住的發抖,就連睫毛也跟着顫抖着,她深吸着氣期望可以藉此壓制住身體的恐懼。滿眼疑惑的盯着面前高大挺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