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以旅遊著稱的小鎮,現在不是旺季,入夜之後,又加上細雨,行人稀少。
陳年的店鋪錯落在深巷,從雨夜溫暖暈黃的燈火里,散發出強烈的生活氣息,悠長的石板路,木質的門板,招搖的旌旗招牌,撐一把油紙傘,雨聲在傘面上淅瀝作響,就好像林徐行和季錦誤入了時空隧道,走進了民國末年的時光里。
路邊的夜市賣着清甜的醪糟湯圓粉子蛋,小顆的幼圓糯米粉子,在碗裏透出圓潤的光澤,乖巧可人。
季錦也不着急,一顆一顆慢慢吃着。
林徐行將店家出售的特色烘餅一點一點撕開來,綿長的餅皮里纏着悠遠的香,他吃一口,餵季錦吃一口。
誰也不說話,這樣安靜的雨夜,正適合這樣無聲的纏綿。
當所有的欲/望都已經被滿足,只剩求知慾在靈魂的深處蠢蠢欲動,焦躁不安。
季錦怔怔看着眼前的林徐行,他的手指修長,指節有着美好的弧度,他撕着麵餅的姿勢輕柔,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滿寵愛,似乎她是他最心愛的寵物,他此刻最大希望就是餵飽她。
她想了想,終究是欲言又止。
吃飽了晚飯,雨剛剛停,雨後的空氣清新又乾淨,在暮春的天氣里,聞起來有種格外的甘甜。
他摟着她的肩膀,他很少用這樣親密的姿勢擁抱她散步,他們總是在公司,忙着各種各樣的公事,回到家的時候,往往甚至來不及一起散一次步。
季錦忽而就想要逃避,能被身邊的這個人緊擁着,忘記所有的問題也好,他愛她,這毋庸置疑,她也愛他,傾其所有。那麼那些問題的答案,是否還重要?
腳步聲伴着濃濃的濺水聲,雨夜的石板路濕滑,他攏緊了她。林徐行想了一想,原本攏着她肩膀的手轉而緊摟着她的腰,生怕她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季錦很希望此刻的雨巷,長一點,再長一點,就這樣永遠走下去,就只有他和她,她在他的懷裏,一刻不停。
可惜,再長的路,也終究是要走到盡頭的。他們沉默着走了那麼久,遠遠的,酒店的招牌在暈黃燈光下若隱若現。
季錦率先停了下來。
季錦停了下來,站在微黃的燈光里,揚起臉安靜地問他:「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在害怕?」她問得那麼茫然無助,就好像一個困惑不已的孩子。
林徐行沉默着抱緊她,想了想才在黑暗裏輕聲說:「沒什麼可怕的,我就在這裏。無論什麼都不會把我們分開。」他如此篤定,連季錦都覺得他這句話肯定沒有任何錯漏的可能性。
但是,她還是問了:「我想要知道真相。你會幫我嗎?」
「我會。」
「你記得今天公公說,林仁的父親可能是個姓葉的嗎?」
「我聽到了。」
「你知道其實我也姓葉嗎?我曾經叫葉知柔,我素未蒙面的父親給我起的。」
「我知道。」
「我知道姓葉的人很多,但是你覺得有沒有可能?」
「有可能。」林徐行下了一個重重的結語。此刻,他們的糾結與猜測終於塵埃落定。
「我想知道真相。」季錦重重地點頭。
「好。」林徐行毫不猶豫,季錦和他要過的東西很少,他從未拒絕過。
「我暫時不想,也不會做什麼,我等你的答案。」季錦吐出一口氣。
林徐行點點頭:「不用想,真有什麼你接受不了的,我就去加勒比海上買個無人島,就你和我住在上面,我們什麼都不用管。」
「好主意,我家老公最聰明。」季錦輕輕親吻了他的鼻尖。似乎只要一切都說出口,那些未知的恐懼與無可奈何,就會從此煙消雲散,再也不能威脅他們分毫。
季錦同林徐行在這個小鎮逗留了兩天,如果不是舒蘭已經快把林徐行的電話打爆了,他們根本不想回到c市去面對那些風風雨雨的糾葛。
這樣綿軟的春雨天,最適合在屋檐下沏一壺茶,懶洋洋由着春風吹過臉頰,他同她談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或是談哲學與詩,只有這樣閒散的時光,才適合這樣需要沉下心才能談的話題。
而舒蘭的電話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召喚符,一刻也容不得他們喘息,舒蘭在電話的
Chapter97不懼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