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安是一回事,見到四伯祖父和四伯祖母,心裏依舊忐忑,她也不知道這份忐忑從何而來。
因此到了家裏,燕宏揚讓她準備好茶點送去屋裏,雲朝送完後,便想開溜。
燕宏揚卻笑着對燕宏遠和蔣氏道:「兄長,老嫂子,你們覺得朝丫頭如何?」
燕宏遠只是點頭,蔣氏卻笑道:「這還用說?你教出來的孩子,還有差的?也不愧你眼珠兒似的疼她,是個頂好的孩子,我是瞧着就喜歡的,恨不得搶回去。」
燕宏揚這才點了點頭,讓雲朝去了。
雲朝出門前看了陪在屋裏的燕展昭一眼,他對她淺淺一笑,雲朝這才忐忑的出了屋。
也不敢在廊下偷聽,心神不寧的回了自己的院裏,陪崔如意說話。
待她出了院,燕宏揚讓燕展昭給他爹娘沏了茶,才端着茶吖了一口,道:「既是老嫂子也喜歡朝丫頭,我把他許給你做小兒媳,如何?」
燕宏遠手裏的茶杯灌咣當一聲落地摔了個碎,蔣氏一口茶才入口,也噴了出來。
老兩口一輩子也沒這麼失態過。
蔣氏噴了茶半響,才指着燕宏揚道:「老五弟,你這是……老糊塗了?」
燕展昭默默的上前幫着父親重新沏茶,又把打碎的茶杯撿起放到一邊。燕宏揚道:「昭小子,且先坐着,這茶水回頭再收拾。」
待燕展昭垂首在一邊站了,燕宏揚才嘆了口氣,道:「朝丫頭,並非我那可憐的孫女,真正的朝丫頭,早在兩年前就因病夭折在路上了。你們眼前的這個,是我半道撿回來的孩子。因瞧着她和朝丫頭長的極為相象,她又因疾忘了前事,我們便把她當成朝丫頭留在了家裏。這事兒,除了我這一家人,並無別人知曉。今春時,這丫頭的家人找了過來。」
蔣氏道:「老五弟,你說的可是真的?世間哪有如此離奇之事?偏咱們家朝兒竟……你撿到的這個,又與她長的幾乎一模一樣,從前的小朝兒,我們可都是見過的,眼前這孩子,可真是……若不是老五弟你親口所說,我是再不能信的。」
燕宏揚笑嘆了一聲:「這確是離奇的緣份。你們當這孩子是哪家的?又為何被她家人找到了,卻還住在我們家?」
燕宏遠和蔣氏對視了一眼,俱看着燕宏揚。
燕宏揚道:「昭小子是咱們家後一輩子我最看重的,便是雲川,在我心裏也不及他重要,若是尋常人家的小娘子,且不是個好的,我如何會說出許給昭小子的話?一來,朝兒這孩子實在是個極靈慧孝順的,二來,她出身高貴,乃是當朝的明珠郡主,秦王與先秦王妃獨孤氏之女,兄長乃是秦王世子,有飛將軍之稱的劉瑜。父族母族皆顯赫之極。你們說,我給昭小子找這樣的媳婦,是否合適?」
齊大非偶,燕氏雖在清江府有些名氣,又是盱城縣最有名望的鄉紳,可放眼整個大齊,就實在算不上什麼了。燕展昭雖在燕氏優秀,這回又中了解元,可天下之大,有才有能皆多的很,蔣氏覺得,她兒子未必需要攀皇家這樣的高門。
雖說郡馬不比附馬,不受參政之限,但娶個郡主回家,未必是好事兒。
當然,這郡主是朝丫頭,則另當別論了。
這孩子,怎麼看都叫人喜歡,孝順能幹,都是不必說的。
只可惜年紀小些。
但這也不是問題。
男子二十多歲方成親的也多的很,左右不過是等幾年的事兒。
蔣氏猶豫的是,朝丫頭既出身秦王府,如此身份,又怎會流落到外頭,被他們家給撿回來的。
大家族水深的很,皇室尤其如此,她再喜歡雲朝,也不想兒子卷進宗室的內鬥中去。
有個郡馬的身份,對兒子自然是好事。
可不做那郡馬,以兒子之才,出人投地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如此,完全沒必要去參和皇家的鬥爭。
不管獨孤氏如果顯赫,郡馬如何尊貴,蔣氏也不願意有着錦繡前程的兒子,去冒這樣的風險。
可是拋開這些,想想朝丫頭實在可人,蔣氏心裏不免可惜起來。
燕宏揚道:「那孩子之所以流落在外,說起來也是意外,內情如何,我也並不太清楚。也不能與你們說,將來昭小子娶了朝丫頭,便沒一點風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