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瀾聽的眼淚涮一下就下來了,忙用袖子掩住,雲朝遞了帕子過去,她伸手接了,拭了眼淚,倒不好意思起來。
雲朝笑道:「都說女子是水做的,我和璇姐姐倒象是泥做的,阿瀾姐姐才是真正水做的人兒呢,不怪大家都疼你。若是不知道的,我還以為阿瀾姐姐是江南女子。」
秦瀾被打趣的有些不好意思,嗔了她一眼,又破啼而笑,道:「你又懂這許多,對了,你頭上總繫着抹額做甚?瞧着怪好看的,我卻是羨慕你呢,明明是小娘子家的,卻偏這般英氣,你若當真是男兒,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上京城未嫁的姑娘們。」
雲朝摸了摸額頭那繡的精緻華美的抹額,內心也是苦逼的很:「這個,哪裏是因為好看?是我淘氣,被皇伯父給揍了,傷了額頭,只好用抹額掩着。」
倒說的秦瀾嚇了一跳,她可是常聽堂姐冀王妃秦韻說起,帝後有多疼這位郡主的:「這……怎就傷了?」
雲朝笑道:「也不是皇伯父存心揍我,失手罷了,阿瀾姐姐不用為我擔心。」
秦瀾見她神態輕鬆,不似作偽,這才放下心來,嗔道:「怪道都說你淘氣,偏又淘氣的叫人喜歡,誰又真捨得罰你?對了,不是聽說你今兒與那幾位公侯家的小公子們比試箭術的麼?如何了?也是我沉不住氣,本不該這會兒請你過來的。」
雲朝擺了擺手,臭屁道:「嘿,對付那幾個小子,還用我費神?上午比了兩場,都是我贏,永定侯費伯伯和我八舅舅親自當的裁判,他們想賴都賴不掉的,對了阿瀾姐姐,你明兒有空麼?」
聽她說贏了比試,秦瀾很為她高興,笑道:「阿姐讓我在王府住兩天散心,倒是有空。」
雲朝計上心來,眼珠一轉,便想了個主意:「既是有空,我明兒請你與我們一道去西山玩可好?我和那幾個小子明天在西山比試打獵呢。璇姐姐也去,你們剛好做伴。你會打獵麼?」
雲朝想的是,如今外頭關於她和秦瀾還有徐萇楚的流言,各種版本的都有,她這會兒約秦瀾一道去玩,擺明了態度,她護着秦瀾,足以堵一部分人的嘴了。
秦瀾剛才便被她說的掉了眼淚,實是因她在安寧侯府里的日子,其實也不大好過。大伯是安寧侯,又是朝中重臣,對這個二房的侄女,其實還是很不錯的,一來她是姑娘家,不會分家產,將來也不過在她出嫁的時候陪一副嫁妝罷了,安寧侯夫人對她,雖不比親生閨女,卻也很疼愛了,且又有老夫人在,安寧侯夫妻委實沒必要為侄女的一副嫁妝,讓老夫人不快。
但三房卻不一樣,覺得這個侄女無父無母的,倒比三房的孩子還要得寵,父母的態度影響了三房的孩子們,因此至秦瀾回京,三房的幾個堂兄妹,便對她橫鼻子堅眼的,堂兄弟們因見的少還罷了,幾個堂姐妹卻是常見的,秦瀾不願意老夫人為她擔心,暗裏委實是受了不少氣。
尤其是這次的事,秦瀾覺得,能傳到外頭,引得流言四起,只怕和三房脫不了干係,那幾個堂姐妹,更是嘲諷她,說她不過是想飛上枝頭作鳳凰,卻不想那徐世子固然算是乘龍快婿,可惜人家名草有主,已經和明珠郡主定過親了,明珠郡主豈是她能比的?她在這作美夢,得罪了明珠郡主,還不知道以後有多慘呢。
秦瀾不在意堂姐妹們的嘲諷,卻是擔心真的讓明珠誤會的。因此才有了今天兩人的相見。
如今郡主親口親她一道出遊,便是對那些流言最好的反擊。
秦瀾知道郡主這是在幫她,一時又是感動,又是慚愧,張了張嘴,卻只說出了一句:「明珠,謝謝你。」
雲朝笑道:「多一個人一起玩,璇姐姐肯定開心,這又有什麼好謝的?那回頭我和王嫂說一聲。讓她幫你準備出行需要的東西。」
她們這邊說開了,雲朝見秦瀾紅着眼,落了妝容,便叫丫鬟們過來奉了熱水和脂胭水粉,讓秦瀾重新收拾了一下,這才請了秦氏和劉璇一道過來說話。
見她二人不象是鬧了嫌隙,反倒比之前親密了些,秦氏便知道她們談的不錯,也鬆了口氣。
雲朝又說了第二天請秦瀾與她們一道去城外西山遊玩的事,秦氏驚喜的應了下來,有了這一遭,明珠在外頭表明了態度,自己堂妹所受的非議,便要小的多了。
雲朝便問:「櫟哥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