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大伯家的玉妍姐已經十六歲,不過還未出嫁,昌大伯娘塗氏因只這一個閨女,十分疼愛,便想留到十八再出嫁。
玉妍已經定了親,對方據說是一位縣令家的公子,和玉妍同齡,只大了月份,因是嫡次子,長子早就娶親,且有了兩兒一女,次子晚些成親,家裏也覺得沒什麼,塗氏表示了想留女兒在家裏兩年,那家父母也甚開明,又希望兒子一心在學業上頭,便也爽快的應了。
對這位同族堂姐,雲朝並不熟悉,也只以前送哥哥們的時候在外遇見過一回,那次這位玉妍姐剛好也在送燕展皓一家去廣陵,她同燕展皓家的玉芽堂姐關係比較好,雲朝雖然極厭燕展皓一家,但對那位溫柔似水的玉芽堂姐,印象倒是不壞。至於這位玉妍堂姐,雲朝覺得這位卻是表面嫻靜,內里精明厲害的。很有幾份昌大伯娘塗氏的風采。
雖然精明厲害不符合這個時代對女子的審美,但云朝自己卻對這位族姐很有好感,再加上祖父六十大壽時,這位族姐隨着昌大伯娘過來幫襯,和玉雪堂姐一起招待女眷很是盡心,雲朝一直很想當面謝她一回,只是自己這一向忙着,還未來及得去。
聽了昌大伯的話,雲朝忙應了下來,笑道:「姑母總夸妍姐姐,說我若是及妍姐姐一半,便是我的福氣了,我也正想和妍姐姐親近親近,若能學得她一二分,姑母也必不會總是念叨我了。得閒我必去的,只到時候昌大伯您別嫌棄侄女沒事兒就去您家裏蹭吃糖果點心就好。」
燕展昌聽了這話,哈哈大笑,指着雲朝笑罵:「你這丫頭,天天去都成,只你前幾回送的點心,咱們一家子都愛吃,尤其那什麼蛋糕和麵包,都極軟糯,你伯祖父讚不絕口,回頭去時記得捎些去孝敬你伯祖便好。你大伯娘還指着你得閒指點指點你玉妍姐廚藝呢。」
這丫頭如今不見半分從前與燕展皓家裏針峰相對時的厲害,一派活潑甜美,若從前不曾親見,他真不敢把眼前這個笑的眉眼彎彎的小丫頭,和那個敢與族叔伯嗆聲,敢當面譏諷族老,敢把族兄打了個半死的丫頭,視作是同一人。
可見這丫頭其實並非是天性就牙尖嘴利,手段狠辣之人,不過是境況所迫罷了。
也是,誰願意放着和和氣氣的過日子不過,偏要與人交惡呢
想到這裏,燕展昌便是原先對這丫頭有些不滿,這會兒心裏也多了幾份憐憫,這喜歡也更多了幾份真心在裏頭。
雲朝笑回道:「什麼廚藝,我不過是個饞嘴的小丫頭,自己愛吃,在廚房裏折騰的多了,手熟罷了。不過一點子吃食,難得族長伯祖父喜歡,孝順他老人家原是我們應該的。」
說笑了幾句,雲朝便去了祖父燕宏揚的身後站着。
燕展昌素知五族叔對這個孫女有多疼愛,又知他一向把雲朝當小郎君教養,且這裏又都是自家人,也不覺得她一個小姑娘家的待在這裏聽他們議事,有什麼不妥。
雲朝聽了一回兒,也知道這一回,家裏一共竟然買回了十九傾地,這可是一千九百畝地呢。雖然其中有三傾荒地,不過她也覺得沒什麼,畢竟可以免三年稅呢,三年以後,也只是按着三等田收稅,且她家祖父又是進士出身,雖是前朝進士,但本朝可是承認這功名的,原就可以免十傾地的稅。就是五叔家,因兄弟未分家,有個六叔是官身,同樣可以免十傾地的春秋稅,小長房也是一樣。七叔祖家和金陵的四伯祖家,如今雖不能免稅,可總共這些兒地,大不了掛在另外三房的名下也就是了。
這十九傾地並不在古莊,而是在城東臨淮河那一片兒,如此一來,水源就不是問題。哪怕有三傾荒地,過個幾年,也能養成上等良田,那淮河邊上別的沒有,淤泥可多着呢,這東西用來改變土質,是最好的。且還可以種大豆,種蓿萺或者種紫雲英這些農作物來改良土質。
且油坊也已經開了,等九叔回來,雲朝想勸九叔想法子在新買的這田莊那邊再辦了養殖廠,有豆渣豆餅,還愁養的豬牛羊雞鴨,沒有飼料麼
養殖廠只下的畜禽肥,剛好可以解決肥料的問題,有了肥,地就能增產。
而且有了這麼多的地,花生向日葵芝麻也就不愁沒有地方種了。
往後就是能再找到新的蕃邦農作物的,也有了大面積試種的地方。
雲朝上次聽陳嘉茗說起爪哇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