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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如珠、低沉如塤的聲音,平淡如水:
「你們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年輕,這樣的漂亮,你們每個人都有動人的故事,等待着說給大家聽,大家都會被你們的故事感動,」
☆雲踱了兩步,「花蝴蝶,從盤龍山的山頂吹下的風,都會說我夏侯雲喜歡烈酒喜歡美人,其實,本宮與旁人不同,沾不得酒,因此極少喝酒,也就從沒醉過,也就記得很清楚,自己有過多少女人。」
☆臣努力回想,宮宴,狩獵,深居簡出的太子,出現在人們面前,確實沒見他端過酒杯,不提還真忽略過去了。不對啊,沾不得酒,才極少喝酒,可是,數月前的婚典上,那個來者不拒、一飲而盡的新郎,是誰啊?
掃一眼倒地的採藥女和牧羊女,夏侯雲冷冷道,「死去的那兩個恐怕是你們的榜樣,想來你們每個人都帶着致命的毒藥,你們可以瘍服毒自盡,也可以瘍告訴本宮,誰是策劃你們到龍城來安身,再伺機而動的主謀,」踱到殿門口,昂頭望天,「難為此人費力尋來你們這些令人難以拒絕的美人,難為此人費心編捏了一件件令本宮否認了也沒人相信的荒唐事,說出來吧,本宮會放了你們的,你們的命要與不要,就在你們自己。」
『女子緋紅的臉孔倏忽變得慘白,表情是吃驚的、無法置信的。
宋丞相手捋銀白的長須,笑了。
「合着這麼多美人兒,沒一個是真的嗎?」燕明睿吃吃笑道,「我燕五寧可相信冬天不下雪,夏天不打雷,我寧可相信野狼不再捕殺綿羊,狐狸不再偷雞,也難以相信你——花蝴蝶,不動酒色。」
☆臣恍然,而又覺得很難相信,瞅着燕明睿拿捏作怪的模樣,又忍不住捂嘴偷笑。
「好教你們知道,本宮不好酒,因為本宮喝不得酒,本宮不近色,因為本宮心裏有人。不是北夏最芳辛酷烈的酒入不了本宮的口,不要以為憑一張桃花臉一把楊柳腰,就可以成為本宮的女人。不好意思得緊,我讓你們這些美人失望了。」平淡如水的聲音,漫起一絲冷意,「想做本宮的女人,沒那麼容易。」
除了穆雪,還有哪個女人不是衝着他的身份來的,再好的樣貌,沒錢沒勢,也沒人瞧得上。木頭亦有時會怔怔於他故意笑給她看的笑容,看到她怔怔的呆樣,他就覺得心裏像被羽毛拂過,軟軟的,暖暖的,她的呆樣,她的笑樣,他都見不到了。
‰做本宮的女人,沒那麼容易。
這話,是說給殿裏殿外的文武大臣聽的吧,勸他們不要往宮裏送人?真的不送嗎,怕是不甘心的,誰能保證自家女一定入不了大王的眼呢。
☆雲眼角的餘光掃過諸臣,心知他們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聽進去聽不進去,與他何干呢。不怕落得檀曼莉那般下場的,就送吧,別怪他封了前殿後宮的通路。
∏雙盯着他盯了多年的眼睛,那個佈局的人,布下這個害子、送子的局,想潑他一身失德的髒水,想逼他收下兩個野種,想用名聲來打垮他,後招大概就是,不把他拉下王位,也要逼他立野種為太子,那麼,這兩個孩子,與佈局人,有什麼關係呢?
☆冬四肢僵直,行動不便,可憐是可憐極了,倒也令他鬆了口氣,不然,他沒有辦法對燕家人說,立不了夏侯冬為太子。
…
夏侯雲望着碧藍的天,這樣一個下三濫的局,他居然慌了,為名聲,慌了,若非易青的滴血認親,他有可能掉進局裏出不來,原來,沒有穆雪的日子,面對敵人刺出來的刀,他還會露出膽怯來。夏侯雲雙手攥着拳,這是最後一次,木頭說,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陰謀暗算就是個渣渣,朝廷的公器在他手裏,還怕壓不過流言,扭不過名聲?就仗勢欺人了,不服,站到明處來,露出臉來。
「毅叔,這兩個孩子,你幫本宮送到冷珊冷瑚那裏。」
冷毅手中的拂塵抖了抖,冷珊冷瑚在看守北宮地牢,旁人靠近不得,這是要將這兩個孩子關進地牢,永不見天日?
夏侯雲淡淡道:「本宮一向心軟,這是送他們去見——祖——輩。」金袍人為了王位,處心積慮,百折不撓,他是夏侯憲的兒子,兩個男孩難說與他沒關係,夏侯騫是夏侯憲的寵,祖父母不好論,祖輩還是當得起的。頓一頓,又道,「轉告冷珊冷瑚,都是些罪大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