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的墜落,飄蕩,時有時無的衝撞,恰如當初進入噬魂一族洞天之地的的感覺,一切都是黑暗和失控的,卻總有那麼一股力量一直牽引着他的身體前行,這便是張毅風此刻的最大的感受。
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不到前路,只能任由自己的身體起起伏伏,仿若身處夢境,擦身而過的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有冰火大陸的,也有十方之界的。
努力的抬起手想要去抓住這些身影,一觸即碎,想要聽到他們的聲音,看到的卻只有這些人略顯悲苦的慘笑。
每每想要回頭,孫子炫的那句話便在腦海中響起,進入十方天墓,永遠不要回頭。
回頭又何妨,張毅風嘗試着回過頭,想盡力多看一眼這些他曾經熟悉且在乎亦或者是頗有嫌隙的身影,可在他回頭的一瞬間,那些素日交好面孔變得猙獰兇惡,那些交惡之人朝着他伸出爪牙。
張毅風心裏清楚,這一切都是幻想,沒有任何舉動,也沒有辦法有任何舉動,靜靜的承受着這些死在他手中之人歇斯底里的報復和那些交好之人帶着慘笑的冷眼旁觀。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撕碎了,自己的魂魄也被斬成了兩半,剩下的只有交好之人遠去的背影,和交惡之人泄盡仇恨之後的狂歡。
一個個身影最終都離他而去,這其中包括了尚在他腹穴中的小囉嗦,還有在融血晶中沉睡的煩人涵。雖然沒有弄明白這一切預示着什麼,但終歸還是在他心中烙下了一個印記,似乎在警示他,這條路需要他張毅風自己一個人來走。
緩緩的閉上眼睛,一切拉回到現實中,只有身體的疼痛是最為真實的,一襲刺骨的寒風襲來。打了個冷顫,耳畔響起了小囉嗦焦急的聲音:「蠢小子,醒醒,醒醒。」
&就是十方天墓?」張毅風躺在一堆枯骨的中央,看着滿目瘡痍的這大殿頂部。
小囉嗦踱步在張毅風的身體上,皺眉道:「對啊!蠢小子剛才嚇死小爺了。」
&也看到了?」張毅風下意識問道。
小囉嗦似乎有些不想面對,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出了出現在他眼前的一幕。帶着一絲釋然道:「看到了,看到你把張大的小爺祭煉成兵了。」
&看到的是你帶着嘲諷之意離我而去。」張毅風並沒有打算隱瞞,坦然相告。
這一切都是幻象。並非真實的存在,即便代表着兩人的未來,但至少現在他們還是夥伴。倘若真的會走到哪一天,他也不會讓小囉嗦成為他手中的利器,情願看着其永遠是現在這樣可愛的模樣。
兩人看到的情景截然相反,小囉嗦想要再多個人求證一番,於是說道:「還真是邪門的地方,你把小綠弄出來,看看這個腦袋裏只有一根弦的傢伙看到了什麼。」
並沒有在意小囉嗦是否動搖了。將綠漿獸鍾從納物球中喚出,只見小綠仍舊自顧自自的游弋在墨綠色的鐘身上。
&綠,你剛才有看到什麼嗎?」小囉嗦急忙問道。
小綠沒有一絲情緒的變動,平靜的說道:「看到張毅風在殺戮。手握着一把冰藍色的長刀在殺戮。」
冰藍色的長刀,不就是命魂鐲異化後的偃月長刀。
納物球中存在意識的還有很多,張毅風並沒有打算讓小囉嗦一個個追問下去。吃力的站起身來,壓碎了身下的枯骨。開始審視這被十方修者傳的神乎其神的兇惡之地。
他所身處這處像是一個頹敗勢力的大殿,一眼掃過,二十根鐫刻着奇異圖案的十丈石柱作為支撐分列兩旁。每根石柱下還盤坐着一具枯骨,整個大殿進深百丈。他現在所站之地正處大殿中央,大殿最高處王座上,同樣盤坐着一具枯骨,跟石柱下枯骨不用的是,這具枯骨的上還散落着斑白的長髮,身披的長袍並未隨着歲月而風華,所繡之物的紋路仍舊清晰可見。
走近看去,其上繡着之物是一個手持彎弓背射蒼天的人類模樣。這是他在十方之卷中未曾見過的家族標誌。
就諸葛蒼所言,他手中的地圖是一個早已滅跡十方的大家族曾經的疆土分佈,也不知道自己身處的這大殿會不會就在那地圖範圍之內。
朝着這曾經統治了一族的強者骸骨拜了拜,張毅風轉身朝着殿外走去。
忽然,一聲響動從腳下發出,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本以為是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