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西樓站了起來，推着沈無言轉身，指着對面的梳洗鏡。
「你看看你這張臉，毫無表情，毫無溫度，你是在跟我道歉嗎倒更像是讓我趕緊死過來跪舔。」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
宇宙有多遠，請你死多遠
西樓氣呼呼轉身，要去她剛才盤踞的地方繼續盤着，沈無言卻轉過身來，從後面擁着她的身體。
濕熱的唇從她的後頸一直滑到耳垂。
「感覺到了嗎，我的溫度。」
他的聲音響起，西樓所有掙扎的動作全部停了下來。
他的溫度她似乎感受到了，只不過是下半身的溫度
她抬腳，狠狠地在他的腳背上踩了一腳。
是想發泄，結果他紋絲不動，她倒是把自己的腳丫子傷到了。
差不多好起來的傷口因為這一動，重新破開，她抱着腳丫子轉了兩圈，隨後便坐在了浴缸里，抱着雙腳，咬牙忍淚。
沈無言也想到了她腳上的傷，突然特別恨之前自己的無情。
他也坐了下來，抓着她的腳踝放到自己腿上。
西樓不願意，往回收了幾下，卻只換回來他卻越抓越緊的後果。
眼淚，就那麼不爭氣的留了下來。
「你為什麼那麼討厭」
「為什麼不相信我」
他伸手過來幫她擦眼淚，可卻被她抓住塞進了嘴裏。
狠狠一咬。
手掌的皮膚很細，被她用力一咬，血就出來了，混着她的眼淚一滴一滴落下。
他想說，其實跟她比起來，他少了很多東西。
比如，信任一個人的勇氣。
比如，相信這個世界的善良。
再比如，相信自己。
他，跟葉九溪又有什麼區別，不過是一副骷髏架子而已，沒有血肉，沒有靈魂，按照記憶中的設定，按部就班的活着。
拋卻那些虛有的外表，虛無的東西，他又有什麼值得一個人去付出去疼愛的呢。
他一直覺得自己缺了點什麼，卻一直沒有找到到底少了點什麼。
直到龍虎拿着視頻給他。
他看到阿十坐在西樓門口的台階上，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心，眼神從空洞到茫然，再是悔悟，最後是眼淚決堤。
那一瞬間他終於知道他缺了什麼。
他們都知道自己缺了什麼。
缺的是一顆心，一顆鮮活懂得喜怒哀樂的心。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人生成了一場棋局。
身邊的人覺得他好，但事實上，在他心裏，那些人不過是他的棋盤上的棋子而已，所有的奉獻和背叛都是他設好的棋局。
所以無論是他們對他好，還是拿着刀捅向他的後背，他都無所謂，不痛不癢，不悲不喜。
不過是棋子罷了。
他冷眼觀棋局，隨意操縱他們的人生。
可在西樓眼裏，卻是完全不一樣。
她真的以為他把那些人當做家人，她給他們做飯，跟他們分享生活小妙招，甚至是在被她們傷害之後，她也隱忍着，不吵不鬧。
她好像就是這樣，傷了，痛了，累了，倦了，找個地方安靜的舔舔傷口，之後又是打不到的小強。
最後西樓說：「我最討厭的不是你不相信我，而是我覺得自己不配被你相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