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都沒說,沈無言卻知道她在想什麼。無論母親的初戀多好,在她心裏,最敬佩的男人還是她那個胖胖的父親,再加上克里斯汀對她說過的話,於是曾經的故事讓她內心多了一絲隔閡。
他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摟過她的小肩膀,低頭吻了一下她的發頂。
「這些事你父親都知道。」
西樓回過神來,不可思議的望着他:「你你怎麼知道」
沈無言薄唇輕抿:「你母親是到z國之後才開始學的中文,而你的父親又是她唯一的老師,應該是你父親幫她把xhilo翻譯成xilou,再到最後的西樓你的名字。z國人最在乎的就是名字,你認為你他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一個並不怎麼懂得中文的人來決定一個新生兒的名字」
似乎的確是如此。
樓這個字用來做名的確很少見,並沒有特別的寓意,而且在老家的方言裏,樓這個字的音還用另外一個意思髒,所以這個名字也經常被同齡孩子拿來當做笑料。
直到後來,年齡大了一些,學了李煜的相見歡無言獨上西樓,古人的文化結晶讓她的名字多了一點古色古香的韻味,顯得格外高大上,這才沒人取笑。
當然了,主要還是因為那時候她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是遠近聞名的小美人兒,巴結討好還來不及,誰還敢取笑
她思緒飄得有些遠,重新回到現實時,臉上已經沒了之前的惆悵,有了淡淡的笑容。
很感激他的體貼,那麼簡單,又那麼透徹,深入骨髓。
她抬起頭來,很隨意的問道:「那你呢,你的名字又是什麼意思。」
她聲音一出,就看到沈無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沉下來,眼底的溫柔已經不見,漆黑的眸冷成了千年寒譚。
西樓表情有些尷尬,勉強的挑起嘴角,從沙發上下來,拽着他的手往外走走。
「今天是阿飄生日,雖然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我一直信奉別因壞人的壞送走了生活的好這句話,所以生日晚會必須要有,我訂做了蛋糕,這個時候應該就要送到了,出門之前就做了一些菜,煲好了湯,再做一些其他菜就好了」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念叨了很多事,從一開始她為阿飄生日做的準備,再到阿飄愛吃的菜,最後是廚房外的小蔥長得真好用了什麼肥料她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正在努力補回那個撕開的口子。
嘰嘰喳喳,嘮嘮叨叨,像只小麻雀。
沈無言抬頭,望着她的背影,又一次覺得生活好簡單。
或者說,在她出現之前,他的人生是生存,直到她出現之後,才漸漸變成了生活,他也成了有生氣的人。
聽着她念着那些簡單的事,他的想法也變得簡單起來。
在到了一樓,她要鬆開他的手奔向廚房時,他腳步停了下來,拽緊她纖細的手腕,低眸望着她自然垂落在腰間的長髮。
「因為,我母親」
他手指挑起她的一縷髮絲,傾身靠近:「她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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