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是真心實意的。
十九歲的趙構,真的是一個頭腦容易發熱的熱血青年,他活在蜜罐子裏,感受着趙家皇室的天堂一樣的生活,享受着別人對自己永遠的服從,更兼沒有想做皇帝的奢望,沒人打擊他,沒人在意他,在他生命的前十九年裏,他就是一個閒散王爺,從來沒有受到過任何挫折,一帆風順。
所以在突然遭遇到國家的恥辱之時,趙構看着滿朝文武都縮成了鴕鳥,皇帝哥哥左右為難,一帆風順的他怎能忍受這樣的屈辱和委屈?他心中的豪情壯志仿佛全部都被激發出來了,不由自主的挺身而出,大喊出了那句話,然後,他就被迫不及待的任命為副使,隨着張邦昌一起出使金營,做人質。
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勇敢。
趙構和張邦昌進入金營之後,趙構才真真感受到了金兵的強悍和嗜血,那濃烈的殺氣讓從未見過真正鐵血軍人的趙構面色慘白,瑟瑟發抖,只是張邦昌在一旁撫慰,加上宗望並沒有為難他們,所以趙構保持了鎮定,但是他心裏,已經埋下了金兵強悍的印象。
李綱只是副宰相,大宋也沒有確立戰時體制,朝廷還是按照原樣運轉,李綱沒有一言而決國家大事的權利,在張邦昌出使之前攔下他把三鎮的地圖和交割詔書奪下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而對於朝廷大佬們集體決定的破財消災的政令,他無能為力,儘管他認為,這是徹徹底底的資敵行為,有了這些錢和糧食,金兵可以繼續支撐下去,就再也不會離開了。
本來他們已經缺衣少食,但是卻突然得到了整個開封城竭盡全力的供給,他們瞬間從地獄進入了天堂,這是開封城一百多年休養生息的積累,開封城一百多年積累的財富,前前後後近億人的財富積累,趙桓還下令查抄了諸多奸臣的家和他們族人的家,所得的財富更是不可估算,但是這一切都毫無保留的運送給了金人。
金營之中,宗望和梁偉望着堆積如山的錢糧牛馬古董玩物,心思是各不一樣的,宗望是徹底的呆滯,重塑三觀之後,就是瘋狂的大笑和徹徹底底的蔑視,梁偉是深深的諷刺和冷笑。
戰場之上,八萬金兵面對着十多萬宋軍堅守的開封城,卻在享受着開封城不遺餘力的供給,整天花天酒地,享受着這一切,而守城的宋軍眼睜睜看着這一切,明明是絕佳的良機,卻不能出擊,一千萬兩黃金白銀和絲綢和馬騾驢的價格是夢幻的,十座開封城差不多堪堪可以供給,但是一座開封城是無能為力的。
不過不要緊,開封城裏多的是搜刮錢財的好手,他們居然敢於對皇帝的財富下手,他們公然拍賣皇帝的物品,以此賺取民間富豪的錢財,等民間富豪們買走了這些物品之後,再按照原價讓他們繳納一樣的費用,敢買皇帝的東西?膽子不小啊!
一樣東西,賺兩份錢,這筆買賣賺得划算,堪比漢靈帝那位極具經濟頭腦的商人皇帝。
而最鬱悶的,最悲憤的,莫過于堅持抗敵的李綱,他無能為力,面對這一切,他都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着無數錢財糧食珍寶古玩被這群賣國之人全部送給了金人,他心中的悲憤幾乎達到了頂點!
就這樣,一直到正月十五日,大宋的勤王部隊終於抵達了開封城,第一批來的人很少,快速進城,沒和金軍接觸,宗望也不在意,他知道宋軍一貫膽小,不敢和他戰鬥,接着到了正月十八日,西京洛陽統制官馬忠率軍殺到,他們在鄭州南門外與金軍游騎相遇,立即展開廝殺,金軍措手不及,丟了幾百條人命,從開封城下狼狽逃走。
馬忠隨即率領軍隊進入開封城協防,這引起了完顏宗望的嚴重關注,他緊閉營門集結兵力,不再派部隊四下搶掠,想看清大宋的動靜。
兩天之後,正月二十日,完顏宗望震驚了,他發現一支宋軍從西北方向開來,不進城門,直抵京城西面的汴水南岸,就在他的營門前安營下塞,向他正面挑戰!宗望親自率軍出營查看情況,看來軍旗號,為永興軍節度使林沖和京兆府統制官岳飛的軍隊。
他不知道宋軍到底來了多少軍隊,但是看那個架勢,軍隊數量至少有八萬,宗望不由得心生怯意,詢問梁偉:「這就是西軍?」
梁偉面色變得凝重起來:「對,這就是西軍,永興軍節度使林沖,京兆府兵馬統制岳飛,西軍兩大悍將都到了
二百零七 林衝要正面挑戰完顏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