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考試也結束了,考生們仍然不可以自由活動,只是每人得了一盞燈,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當然是不能看書的,書裏面就有考試的內容,這個時候給考生看書不符合考試的初衷,這個時候,就着一盞小燈,看着外面的夜色,或許也別有一番滋味吧?
岳翻不知道別人是如何看待這樣的舉措的,他很喜歡這樣,打仗打了幾個月,從沒有這樣輕鬆悠哉過,打仗的時候,神經時刻繃緊,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人來偷襲你,而現在,完全不用擔心任何事情,身處考試院中,享受着大宋王朝無微不至的「保護」,沒有任何危險可以讓岳翻感到擔憂。
這樣的情況下,岳翻反而前所未有的放鬆了自己,僅僅躺了一會兒,岳翻就開始對這種悠哉的時光上癮了,真的會上癮的,這種感覺,就好像天地之間什麼都沒有,只有自己和一盞燈,純淨的空氣,乾淨的天空,點點繁星,一輪彎月,構成了此時岳翻的全部。
有多久沒有這樣舒服輕鬆的享受了?或許在別的考生看來這有些煎熬,但是真的,岳翻真的覺得這是一種享受,不用擔心任何事情,不用考慮任何事情,這個時候,完全把自己放空,真的非常的舒服,舒服到足以上癮的地步,這樣的輕鬆實在是太寶貴,太難得了。
每個人總需要一些這樣的時間來放空自己,清理一下心中的糟粕,好為下一階段的奮鬥騰出盛放傷痛的空間,人心裏面的容量很有限的,超過了的話,就會漫出來,就會失去繼續奮鬥的能力,所以,岳翻喜歡這樣,特別喜歡這樣,只是躺着,安靜的躺着,身旁是一盞油燈,散發着溫暖的光線。
我來到這裏,已經很久了,我又會在什麼時候離去呢?來到這裏是為了什麼?離開這裏又是為了什麼?我是否又繼續奮鬥下去的理由?
只要一沉靜下來,腦海中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逼着岳翻自我解答,解答的方式很簡單,自己說服自己就可以了,雖然這樣做不容易,但是岳翻還是希望可以說服自己,人生已經如此艱難,活着總要戴上面具,戴上面具的時間久了,岳翻甚至會忘記自己是誰,而岳翻很確定,從開始到結束,他都沒有帶上過任何一張面具,他從來都是用自己最本真的面目去面對一切。
所以,他會怕,他會逃避,他會懦弱,他會遭遇危險,甚至會丟掉性命,但是岳翻同時也確定,他是最真實的自己,他所面對一切所用的面目,都是自己的,不是從別人那裏得來的面具,從別人那裏得來面具,所需要的過程很溫和,而岳翻直接換臉了,用一種爆裂的如同烈火一樣的方式,他換掉了自己本來的面目,然後,他變成了現在的自己。
有些人會懷念曾經的自己,或者說很多人都會懷念曾經的自己,希望找回曾經的自己,讓曾經的自己回來,但是岳翻不會,岳翻並不希望曾經的自己回來,曾經的自己,是懦弱的,逃避的,怯懦的,沒有任何應對危險的能力和膽魄的,現在的自己,是周侗和翠翠用生命換來的。
自己不是為了自己而活,不僅是為了自己而活,更是為了周侗和翠翠而活,他們犧牲了自己,讓岳翻活下來,讓岳翻心無旁騖的活了下來,從此之後,岳翻再也不會動搖,再也不會懦弱。
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甚至敢於為了自己的目標而戰鬥,而殺人,而不惜一切,不顧危險,這就是周侗和翠翠帶給他的,他們用命換來的!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找回曾經的自己,他要的,是未來的自己!
第二天的考試還是經義問題,這個問題特別多,題量很大,不是一個下午可以解決的,甚至三天的考試時間中,一天半的時間都要用在經義上,剩下最後一天是策論問題,也就是考驗真才實學的時候,這很重要。
按理說,科舉考試裏面含金量最高的就是這個策論,但是要注意的是,策論雖然重要,可是大宋的官家們和文人們更喜歡的還是文採風流,而不是策論優秀,你只要文章寫得好,寫的妙,寫的呱呱叫,你就能中進士,而之所以宋代有那麼多名臣,其實很容易解釋,進士那麼多,名臣有幾個?
或許在最開始,科舉是很有意義的,宋太宗時期的科舉大放異彩,選拔出了李沆寇準這一類驚采絕艷的人才,真宋仁宗時期也還可以,選出了包拯、韓琦等不少人才,可是隨着
一百二十二 岳翻不需要曾經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