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倫被蘇護一篇言語,說得如夢初覺,如醉方醒,長嘆道:「不才非兄長之言,幾誤用一番精神。只是吾屢有觸犯,恐子牙門下諸將不能相容耳。」
蘇護則是拍着鄭倫的肩膀笑道:「姜丞相量如滄海,何細流之不納。丞相門下,皆有道之士,何不見容。賢弟休得錯用念頭。待我稟過丞相就是。」
蘇護至殿前躬身道:「鄭倫被末將一番說肯歸降,奈彼曾有小過,恐丞相門下諸人不能相容耳。」
姜尚不由一笑:「當日是彼此敵國,各為其主;今肯歸降,系是一家,何嫌隙之有。」
旋即姜尚便忙令左右傳令:「將鄭倫放了,衣冠相見。」
少時,鄭倫整衣冠,至殿前下拜道:「末將逆天,不識時務,致勞丞相籌畫;今既被擒,又蒙赦宥,此德此恩,沒齒不忘矣!」
姜尚忙降階扶起慰之道:「將軍忠心義膽,不佞識之久矣。但紂王無道,自絕於天,非臣子之不忠心於國也。吾主下賢禮士,將軍當安心為國,毋得以嫌隙自疑耳。」
鄭倫再三拜謝,愧嘆不已。姜尚隨後則引蘇侯等至王宮殿內,朝見武王。行禮稱臣畢,武王笑問道:「相父有何奏章?」
姜尚啟奏道:「冀州侯蘇護今已歸降,特來朝見。」
武王一聽大喜,忙宣蘇護上殿,慰道:「孤守西岐,克盡臣節,未敢逆天行事;不知何故,累辱王師。今卿等即舍紂歸孤,暫住西土。孤與卿等當共修臣節,以待天子修德,再為商議。相父與孤代勞,設宴待之。」
姜尚領旨,帶蘇侯去了。蘇侯人馬盡行入城,西岐雲集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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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護歸附大周。汜水關韓榮聞得此報大驚,忙差官修本赴朝歌城去。
話說差官一路無詞,來到朝歌城,至館驛中歇下。次日。差官進午門,至文書房。那日是中大夫方景春看本,忽然接着看時,見蘇護已降岐周,方景春不由大罵:「老匹夫!一門盡受天子寵眷。不思報本,今日反降叛逆,真狗彘之不若!」
方景春遂抱本入內庭,問侍御官道:「天子在何處?」
左右侍御乃道:「在摘星樓。」
方景春竟至樓下候旨。左右啟上天子。紂王聞奏,宣上樓,朝賀畢,紂王不禁問道:「大夫有何奏章?」
方景春忙奏道:「汜水關總兵官韓榮具本到都城,奏為冀州侯蘇護世受椒房之貴,滿門叨其恩寵,不思報國。反降叛逆,深負聖恩,法紀安在?具本申奏。臣未敢擅便,請旨定奪。」
紂王見奏大驚道:「蘇護乃朕心腹之臣,貴戚之卿,如何一旦反降周助惡,情殊痛恨!大夫暫退,朕自理會。」
方景春下樓去了。紂王則是有些着惱的宣蘇皇后。妲己在御屏後,已聽知此事,聞宣。竟至紂王御案前,雙膝跪下,兩淚如珠,嬌聲軟語。泣而奏道:「妾在深宮,荷蒙聖上恩寵,粉骨難消。不知父親受何人唆使,反降叛逆,罪惡通天,法當族誅。情無可赦。願陛下斬妲己之首,懸於都城,以謝天下。庶百官萬姓知陛下聖明,乾綱在握,守祖宗成法,不私貴幸,正妾之報陛下恩遇之榮,死有餘幸矣。」
妲己道罷,將香肌伏在紂王膝上,相偎相綺,悲悲泣泣,淚雨如注。紂王見妲己淚流滿面,嬌啼婉轉,真如帶雨梨花,啼春嬌鳥,紂王見如此態度,更覺動情,用手挽起,口稱:「御妻,汝父反朕,你在深宮,如何得知?何罪之有?賜卿平身,毋得自戚,有損花容。縱朕將江山盡失,也與愛卿無干。幸宜自愛。」
妲己謝恩,低垂的美眸之中卻是隱約閃過一絲冷笑之色。
紂王次日升九間殿,聚眾文武,道:「蘇侯叛朕歸周,情實痛恨!誰與孤代勞伐周,將蘇護並叛逆眾人拿解朕躬,以正其罪?」
班中閃出一員大臣,乃上大夫李定,上前奏道:「姜尚足智多謀,知人善使,故所到者非敗則降,累辱王師,大為不軌。若不擇人而用,速正厥罪,則天下諸侯皆觀望效尤,何以懲將來!臣舉大元戎張山,久於用兵,慎事慮謀,可堪斯任,庶幾不辱君命。」
紂王聞奏大喜,即命傳詔齎發,差官往潼關來。使命離了朝歌,一路上無詞。一日到了潼關館驛歇下。次日傳與管關元帥張山同錢保、李錦等來館驛,接了聖旨,至府堂上
第四百四十四章 張山伐西岐,大鵬羽翼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