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萌喜事
結果越說,崔婉清越是心慌意亂,越想,她就越是心痛難忍,宛若鋼針刺心,痛不可當。
明明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被她這樣翻來覆去的一想,竟像是已經成了真一般。
崔婉清頓時就覺得悲傷猶如滔天巨浪,瞬間就將她淹沒其中,一點預兆幾乎都沒有,眼淚就那麼撲撲朔朔的掉了下來。
她老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那我就去碧雲庵落髮,吃齋念佛的為他求個來世安康。」
崔長建一聽這話,立馬怒了,指着崔婉清罵道:「糊塗!崔婉清,你好不糊塗!」
&死了,你要為他出家念佛,一輩子不嫁人,拋卻了家園,捨棄了家人,你倒是不管不顧的豁出去了。」
&有沒有想過我們?你有沒有想過,身體髮膚,授之父母,半點不可輕損?」
大約是覺得自己的口吻有點過激,崔長健緩了口氣,深深的喘息了幾下,換了個方式繼續問道:「好,為兄反過來,再問你一句,既然你都能為他做到如此地步,那為什麼,明明他現在活的好好的,對你又是這樣的一往情深,你卻又不好好的珍惜?」
&兄看你所作所為,皆是將人往遠了推,也太過寒人的心了,我來問你,你究竟在彆扭個什麼勁?」
&崔長健一看崔婉清低垂着頭,壓根不回答自己的問話,再瞧她那瘦弱的肩頭,因着哭泣聳動的越發厲害,更是升騰起一股子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你還給哭上了!」
&為兄真該手拿木棒。一棒將你敲醒才對,你這糊塗的小妹子,真是讓人揪心。」
說完,禁不住長吁了口氣,想想,又使勁的拍了把官帽椅的扶手,才算是罷了。
他現在是真心覺得。這孩子忒急人!
崔婉清前世里。的確時常被齊玄輝訓斥,可今生自打一睜眼,最難聽也就是飄幾句涼話。還真沒被人這樣痛斥過。
頓時就被自家三哥教訓的有點發蒙,本就發軟的雙腿,更是撐不住沉重的身體,頹然跌坐在官帽椅中。
案几上那個嵌寶鎏銀的精美盒子。本就放在邊上,被她的手肘無意中一撞。便咕嚕嚕的滾落在地上,因着落地的力道不小,就連裏面的物件都給跌了出來。
兄妹倆人的眼神,極有默契的。都同時盯到了跌在地上的物件上,卻見這麼華麗花哨的盒子裏,裝着的。竟然是一枝十分平凡的木釵。
若是硬要給這枝木釵,掰扯出來點什麼特點。那就是木料不錯,這木釵打從落在地上,就開始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味,香味是淡雅不俗,應該是上好的沉香木。
可是這木釵的雕工,還就真不敢恭維了,崔長健大睜雙目,辨認了老半天,都沒看出來個名堂。
他站起來走近了幾步,這才猜着,釵頭上臥着的物事,應該不是個鳥,就是個鴨子吧?
或者雕了個鴛鴦?
這完全不是他看出來的,而是從送東西的人身上猜出來的。
崔長健的眼前,忽然閃過齊玄輝在炕桌上,沾着茶水給自己寫字時,扶在旁邊的那隻左手來。
他記得很清楚,齊玄輝的左手上,有很多條深淺不一的劃痕。
當時崔長健就覺得挺奇怪,郡王爺養傷以來的這段時間,被人看顧的那樣周到妥帖,怎麼還會劃破了手。
看那傷痕不只一道,深深淺淺的就不說了,傷口還有新有舊,舊的都結痂了,新的還是道紅痕,明顯不是一次劃破的。
現在看到這個絕不算好看的木釵,崔長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也是一個男人,一個有着喜歡女子的男人。
但是崔長健捫心自問,要是為了一個對自己總是涼冰冰的女人,他是決計做不到齊玄輝這樣的。
對於愛情,崔長健向來都是秉持着,『你若無情我便休』的觀點,他絕對不會自輕自賤,這般沒有限度的痴痴糾纏。
若是我愛的人也愛我,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要是人家對我避之不及,那又何苦抓着人家不放呢?
自己會痛苦,對方也會惶恐不安,甚至會因為你的不知進退,而感到厭惡。
&明是你深愛的女人,卻被她賦予這樣負面的情緒......」崔長健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