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闕想了想,又對楊煙寒問道:「那你準備何時動手?」
楊煙寒笑了笑,說道:「這個請言侯爺放心,我既然已經到了金陵,這一天便不會再遠。」
隨後楊煙寒對着言闕開口說道:「侯爺求仙訪道,只是為了不惹人注意地跟負責祭典的法師來往,這些法師當然都是你的同黨,或者說,他們能將火藥埋進去,自然也能挖出來,不是嗎?」
言闕深深凝視了他半晌,長吸一口氣,道:「祭台下的火藥我會想辦法移走,不過祭禮日近,防衛也日嚴,若我不幸失手露了行跡,還望先生念在與小兒一番交往的份上,救他性命。」
楊煙寒則是笑着說道:「言侯爺與蒙大統領也不是沒有舊交,這年關好日子,只怕他也沒什麼心思認真抓人,所以侯爺只要小心謹慎,當無大礙。」
&就承先生吉言了。」言闕拱手一禮。
話已至此,再多說便是贅言。兩人甚有默契地一同起身,走出了畫樓。門剛一開,言豫津便沖了過來,叫道:「爹,楊兄,你們……」問到這裏,他又突然覺得不知該如何問下去,中途梗住。
楊煙寒看了言闕一眼,隨後笑着說道:「豫津,沒有什麼事情,我只是和言侯爺說好了,今年除夕祭祖之後,你們父子二人便可以一同守歲。」
言豫津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心知畫樓密談的內容當然不會是這麼可笑,不過他是心思聰敏,嬉笑之下有大智的人,只愣了片刻,便按捺住了滿腹疑團,露出明亮的笑容,點頭應道:「好啊!」
楊煙寒此時一笑,但望了望言豫津的身側,不見那蕭景睿便開口問道,「景睿呢?」
&卓家爹娘今晚會到,必須要去迎候,所以我叫他回去了。」
&泉劍卓鼎風到了啊……」楊煙寒微微頷首,感覺到言闕的目光在探究着他,卻不加理會,徑自遙遙看向天際。日晚,暮雲四合,餘輝已盡。這漫長的一天終於要接近尾聲,不知明日,還會不會再有意外的波瀾?
看着楊煙寒的轎子漸行漸遠,言闕負手而立,眸色深遠。直到楊煙寒的身影徹底消失,他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只是仰首立於寒露霜階之上,靜默無言。
回到自己的宅院之中,方一踏入大門,楊煙寒忽然神色一動,看了看飛流。飛流此時看了看楊煙寒,喊了一聲:>
飛流一般從不說話,即使開口,也通常只說一兩個字。這個香字,乃是他對於宮羽的稱呼,因為每一次宮羽來見楊煙寒,總會帶來一種特製的薰香,據說是點燃之後有助於睡眠。
剛剛回到房間之中,楊煙寒便見得桌子上面的放着的一個小巧錦囊。淡淡的香氣傳來,輕輕一聞,便給人以一種安定的感覺。
而此時屏風之前,早已等待多時的宮羽對着楊煙寒微微一個欠身,道了一聲:「首領。」
楊煙寒對着宮羽一個點頭,隨即說道:「你這麼着急的趕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難道是蘭園或者紅袖招有什麼異動。」
宮羽此時先是點點頭,緊接着盈盈坐到了對着已經落座的楊煙寒對面。隨後開口對着楊煙寒說道:「秦般若已經安排了剛剛調回京城的戶部侍郎王伯奮買下了蘭園,順利的將蘭園枯井裏面的女屍挖出。這個王伯奮以前在翼州做過府台,對外從未表露過身份立場,想不到,他居然也投靠了譽王。」
楊煙寒此時點點頭說道:「當今六部之中已經盡數被太子和譽王的人掌握,他若是還想更進一步,便只能選擇一方投靠。兩不投靠看起來兩不得罪,但是一旦有事情,一定會被首先踢出去做替罪羊。剛剛一到京城,就能為譽王立一大功,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宮羽此時盯着楊煙寒的面孔,極是贊同的說道:「首領高見,就在剛剛,那張晉的大管家史鈞已經在譽王府護衛的秘密保護之下前往京兆府衙門投案。如今蘭園女屍一案,已經轟動京城,這一下,無論如何,樓之敬都保不住了。」
楊煙寒點點頭,說道:「看來譽王和秦般若的確有手段,沒有蠢得將這件案子直接捅到梁帝那裏。」
宮羽點點頭,對着楊煙寒說道:「確實,想必很快,高升就會將這件案子移交刑部處理。刑部和大理寺都是譽王的勢力範圍,這樣做,可比直接捅到梁帝那裏強上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