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麒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半天沒動靜。太子一向風度可親,性格讓人如沐春風,今天這惱火樣子,眾人差不多都是第一次見,是以沒人敢吭聲。
劉儀姿在外面請示了三遍,李雲麒才一甩袖,起身走了出去。
劉儀姿將李雲麒引入旁邊一個僻靜的雅間內,發現藍嫣正在倚欄而望。他冷着臉走進雅間,卻並不靠近藍嫣。
劉儀姿恭敬地退了出去。
藍嫣走過來朝李雲麒行了禮。
李雲麒哼了一聲,冷冷問道:「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剛才的事麼?」
藍嫣怔了一下,奇道:「剛才?剛才什麼事?」
李雲麒被她氣得眼睛瞪得老大,她這才剛剛想起來似的,道:「哦,你是說剛才那抓賊的事啊。哼,真是氣死人了。那個寧元侯也不知道是怎麼帶兵的,一隊兵指着他大叫『抓劫匪』,害得我抓錯了人。」
李雲麒哪裏會信她的話,聲音冰冷地道:「你是故意想放走那個劫匪,所以才跳出去的吧。」
藍嫣一臉驚奇,道:「太子殿下,你在說什麼?什麼我要故意放走劫匪?我可是很好心地想要幫助官兵拿下劫匪的。」
李雲麒強自按下心頭怒氣,道:「你少裝蒜,剛才的事我全都看到了。如果父皇得知你是先看到劫匪跑過去,然後才跳出去截住寧遠侯的,你猜父皇會怎麼想?」
「這麼……」藍嫣說着一笑,「哈,聖心難測啊。皇上會怎麼想,我一個小女子怎麼會知道呢?再者,太子殿下,你確定我真的看到劫匪跑過去了?我可是只看到那個寧遠侯。」
李雲麒哼道:「如果不是看到那個劫匪,你明明是在另一條街上,又怎麼會跑去那條劫匪所在的街道上?」
藍嫣解釋道:「我是聽到有人呼喝才跑過去的。」
李雲麒心中一動,有些懷疑起自己先前的想法來。他站在高處確實能一下子看到好幾條街,可是街上人的表情、神色,他不可能全都看得清楚。
他覺得藍嫣是看到那劫匪跑過去,才穿過胡同到了另一條街,那是根據時間先後來確定的,現在仔細想來,他還真的不能百分百地確定,藍嫣看到了那個劫匪。
看到李雲麒臉上的猶疑之色,藍嫣知道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幽幽地道:「太子殿下,藍嫣也知道這次事做得魯莽,可是,藍嫣確實是出於一片好心,又想自己拿着國家俸祿,遇到這種事怎麼可能坐視不理呢?」
李雲麒聽罷嘆息了一聲,道:「那你也太莽撞了些,怎麼不看清人就隨便攔截?」
藍嫣道:「我這不是着急抓住劫匪麼?太子殿下,不知道你看到沒有,路邊的百姓嚇得直哆嗦呢。這些官兵抓劫匪也真是,舉着刀槍就算了,還不管百姓的安危,撞翻不少人,踢了好幾個攤子,我看他們比劫匪也好不到哪兒去。
還有那個寧遠侯,我聽說他幹過不少仗勢欺人的惡事,最讓人無法忍受的的是他有戀童癖,專門喜歡那些未成年的女童,還借抵租的名義強搶人家的女童來讓他隨便折磨,真是比劫匪都不如呢。」
李雲麒聽着她的話,瞪視着她,眼中光華明滅。
藍嫣突地發覺李雲麒神色不對,剛剛緩和的神色現在又變得冷厲起來,心中一突,暗道:「不好,話說得太多,被這傢伙發現我剛才是在說謊了。怎麼辦?這傢伙也太狡猾了,我就多說了這麼兩句……他要是真的到皇帝那裏參我一本,若是丟了官職和什麼既定太子妃的名頭,那還好說;若是下我的大獄……」
因為心裏忐忑,拼命想着有何辦法能轉變眼前的形勢,她那漆黑的眸子在眼眶裏骨碌碌地直轉,看得李雲麒心突然痒痒地,有些玩味起來,笑吟吟地看着她,也不說話。
以藍嫣的警覺,她很快就發現氣氛又再發生了變化。她有些古怪地看了看李雲麒,道:「太子殿下,怎麼了?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李雲麒笑了笑。只是這笑容與他平時臉上常常出現的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不同,藍嫣看在眼裏,總感覺這廝的笑容里透着一股子邪氣,使他那本來就對異性充滿誘惑的面容更顯出一種奇特的妖艷,燎得藍嫣的心都莫名地跳動起來。
李雲麒突地湊到藍嫣耳邊,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親密口吻低語道:「這次就先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