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滄海驚怒交加,臉色一片鐵青,見大廳內眾人對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顯然不是再說什麼好話。
他勉力壓下心頭怒意,想自己一派掌門之尊,竟輸在華山派二代弟子手中,何等丟臉,此事若這般傳出去,青城派恐怕會名聲掃地。
余滄海呆愣半晌,忽然開口道:「不錯,不錯!你能接我五層掌力,在年輕一代弟子中,也足矣自傲了!」
卻是故意說自己未盡全力,這才輸了幾分,希望能以此挽回幾分顏面。
青衿笑着接道:「哦!余觀主竟只用了五層掌力麼?這般高深的內功,唯實讓人佩服。弟子不才,想請余觀主指點幾招,再見識一下余觀主的風采,不知能否如願?」
余滄海臉色微微一紅,瞬間掩下,擠出幾分笑容,擺手道:「罷了!罷了!劉三爺金盆洗手之日將近,咱們在廳內動手多有不便,還是等有閒暇再說吧!」
青衿盯着余滄海意味深長道:「那就多謝余觀主了,改日定當領教。」
余滄海只覺今天丟盡了面子,雖對那個臉上貼着狗皮膏藥的小子頗為懷疑,但有青衿護着,無論如何不敢再提此事,一時只覺了無生趣,正要率弟子離開。
便在這時,突然間呼的一聲響,兩個人從後飛了過來,人影一閃,「砰」的一聲,落在余滄海腳下,直挺挺的俯地不動。這兩人身穿青袍,臀部各有一個腳印,顯然是青城派弟子。
只聽得一個女童的清脆聲音叫道:「這是青城派的看家本領,『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青城派今日接連受挫,余滄海心中本就惱怒異常,此刻竟又被人欺負到頭上。那還忍得住,不等看清說話的是誰,循聲辨向,數丈一掠而過,便見一個身着綠衫的女童站在席邊,不及思索。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臂。
那女童大叫一聲「媽呀!」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余滄海吃了一驚,本來聽她口出侮辱之言,狂怒之下,不及細思,認定青城派兩名弟子又着了道兒,定是與她有關,這一抓手指上使力甚重,待得聽她哭叫。才想此人不過是一個小女孩,當着天下英雄的面,下重手對待,豈不是大失青城掌門的身分,急忙放手。
豈知那小姑娘越哭越響,叫道:「你抓斷了我骨頭,媽呀,我手臂斷啦!嗚嗚。好痛,好痛!嗚嗚。」
余滄海身為一派掌門。生平應付過無數大風大浪,可唯獨如此尷尬場面卻從來沒遇到過,眼見千百道目光都射向自己,而目光中均有責難甚至鄙視之色,不由得臉上發燒,手足無措。低聲哄道:「別哭,別哭,手臂沒斷,不會斷的。」
那女童哭道:「已經斷了,你欺侮人。大人打小孩,好不要臉,哎唷好痛啊,嗚嗚嗚,嗚嗚嗚嗚……」
眾人見這女童約莫十三四歲年紀,穿一身翠綠衣衫,皮膚雪白,一張臉蛋清秀可愛,無不對她生出同情之意。
青城派剛才本就生了幾回事,讓人看着厭惡,卻又屢屢受挫,如跳樑小丑一般,威嚴大損。當下便有幾人起鬨道:「揍這牛鼻子!打死這矮道士……」一時間竟有不少人出聲響應。
余滄海狼狽之極,知道犯了眾怒,也拉不下面子和眾人爭論,只得低聲安慰道:「小妹妹,別哭,我來瞧瞧你的手臂,看傷着沒有?」
說着便欲去捋她衣袖,那女童叫道:「不,不,別碰我。媽呀,媽呀,這矮道士打斷了我的手啦。」
余滄海尷尬之極,正感無法可施,人叢中走出一名青袍漢子,正是青城派中最機靈的方人智。
他向那女童道:「小姑娘裝假,我師父的手連你的衣袖也沒碰到,怎會打斷了你的手臂?」
那女童一聲驚叫:「媽呀,又有人來打我了!」
青衿見這小女孩古怪精靈,十三四歲模樣,卻裝的像一個**歲女童,眼珠骨碌碌一轉,滿臉狡黠之意,那還不知他就是曲非煙。
他一拂袍袖,正待上前,定逸師太在旁早已看得大怒,搶步過去,握住那小姑娘的手,柔聲道:「好孩子,哪裏痛?給我瞧瞧,我給你看看。」
一摸她的手臂,並未折斷,先放了心,拉起她的衣袖,只見一條雪白粉嫩的圓臂之上,清清楚楚的留下四條烏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