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高峰道:「如此說來,你是不肯說的了。不知我塞北明駝木高峰的名頭,你是否聽過。」
林震南想起當年自家鏢車就被他劫過,怎會不知此人,不禁回道:「木前輩威震江湖,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木高峰道:「很好,很好!威震江湖倒不見得,但姓木的下手狠辣,從來不發善心,想來你也聽到過。」
林震南道:「木前輩行事果決,自是聽過,只是我林家並無辟邪劍譜,林某自遭青城派擒獲,無日不受酷刑,林某武功雖低,幾根硬骨頭卻還是有的。」
木高峰見林震南如此嘴硬,不禁嘲諷道:「林總鏢頭,我瞧你實在蠢得厲害,這劍譜於你半分好處也無。為何死也不肯交出,是不是這劍譜上所記的劍法,多半平庸之極,否則你為甚麼連青城派的幾名弟子也鬥不過?」
林震南喘了幾口氣,順着說道:「是啊,木前輩說得不錯,別說我沒辟邪劍譜,就算真的有,這等稀鬆平常的三腳貓劍法,連自己身家性命也保不住,木前輩又怎會瞧在眼裏?」
木高峰冷哼一聲道:「林震南你不用狡辯,江湖傳言辟邪劍譜如何如何厲害,那余矮子又如此興師動眾,苦苦逼你,說不定其中有甚麼古怪之處。有可能是那劍譜中所記的劍法倒是極高,只因你資質魯鈍,無法領悟,這才辱沒了這套劍法。你若式拿給駝子我看上一看,我定能指出你林家辟邪劍法的厲害來,到時教天下英雄盡皆知曉,豈不顯得你林家非是浪得虛名之輩?」
林震南接道:「木前輩的好意,在下只有心領了,你不妨在我全身搜搜。且看是否有那辟邪劍譜。」
木高峰搖頭道:「那倒不用,你遭青城派擒獲,已有多日,只怕他們在你身上沒搜過十遍,也搜過八遍。林震南,我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你卻愚蠢得緊,你懂我的意思嗎?」
林震南道:「在下確是愚蠢得緊,也早有自知之明,就不勞前輩指點了!」
木高峰哈哈笑道:「世人都說,愛子之心,慈母往往勝過嚴父,或許林夫人能夠明白,也未可知,是吧林夫人?」
木高峰說此。霍然起身,伸手解開了林夫人的啞穴。
林夫人早就兩人話語聽得清清楚楚,那還不知他的意思,只是穴道被制,無法動身,此刻穴道被解開,連忙叫道:「平兒,平兒!木前輩。平兒在那?求求你,快將我孩子叫來。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木高峰笑道:「好,還是林夫人聰明,若讓我去把你兒子叫來,那也容易,只是木高峰素來不愛受人差遣。你們卻要先將辟邪劍譜的所在,老老實實的跟我說,我再去叫我的乖徒兒不遲。」
林震南嘆道:「我們林家沒有什麼辟邪劍譜,木前輩當真不信,那也無法。如今林某命如懸絲。只盼和兒子再見一面,卻難以如願。如果真有甚麼辟邪劍譜,你就算不問,在下也會托前輩轉告我那孩兒的。」
木高峰道:「林震南,你蠢就蠢在此處,要知你如今心脈已斷,我不用在你身上加一根小指頭兒,你也命不久矣。你到如今也不肯說劍譜的所在,為的還不是要保全林家的祖傳功夫。可是你死之後,林家只剩下林平之一根獨苗,倘若連他也死了,世上徒有劍譜,卻無林家的子孫去練劍,這劍譜留在世上,對你林家又有什麼好處?」
林夫人臉上閃過一絲驚色,急道:「我孩兒……我孩兒怎麼了?不是好好的嗎?」
木高峰笑道:「林平之此刻自然是安好無恙。你們將劍譜的所在說了出來,我取到之後,保證交給他,若是他看不明白,我還可從旁指點,免得像林總鏢頭一樣,鑽研了一世辟邪劍法,臨到老來,還是莫名其妙,一竅不通。若你兒也是這般蠢笨,倒還不如一掌劈死為好?」
林夫人驚叫道:「你……你怎能說將我兒一掌劈死?」
木高峰哈哈一笑,道:「林平之是我徒兒,我要他活,他便活着,要他死,他便死了。他若不識趣,我想甚麼時候將他一掌劈死,那也是天經地義。」
林震南知道林夫人關心太切,叫道:「夫人,不用多說了,咱們孩兒不會是在他手中,否則的話,他怎地不將他帶來,到時在咱們面前不論是威迫還是遊說,豈不比現在空口白話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