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呈儒一臉懵懂問:「憂憂,什麼是王妃,能吃嗎?」
周呈知輕笑:「王妃就是一直陪憂憂的人。」
周呈文想了想,似乎有些費解:「那憂憂直陪着大哥,也是大哥的王妃嗎?」
周呈知哭笑不得:「憂憂是大哥的弟弟,以後大哥娶了妻子,她才是大哥的王妃。」
他知一時解釋不清,也不強求。他母親早逝,父親不喜,寵愛他的太后常伴青燈,宮裏最關愛他的便只有大哥一人。
上一世大哥十九歲在江州遇害,這輩子他竭力避免悲劇重演,卻還是沒能擺脫命運的翻雲覆雨手。周呈儒仍舊去了江州,仍舊遇到草寇。他暗中派人跟隨,卻也只救回了他大哥的一條命。
少年英才的周呈儒這一世活過了十九歲,卻成了痴兒。
周呈知五味雜陳地看着周呈儒,拍拍他的手:「大哥,你不是餓了嗎?憂憂帶你去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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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的江凌,一路跌跌撞撞往戲園子趕,腦子裏混混沌沌一片。
她到底還是想的太簡單,重活一世,所有記憶都尚在,她自然不會當自己是小姑娘,而周呈知在她看來,卻是個孩子。她接近他,不過是想阻止他日後造反,以免攪得天下生靈塗炭。她對他毫無雜念,可她卻忘了對於周呈知來說,他們年齡相仿,或許這些年的書信來往,還能稱得上志趣相投。
他自小孤獨,這幾年她大約算得上他親近的人,而他如今年過十五,正是剛懂男女□□的時候,一個念頭不對,對她產生了什麼想法,完全不足為奇。
實際上,_江凌幾乎可以肯定,周呈知確實是對她有了想法。她腦子裏浮現自己做遊魂時最後的那些場景,周呈知一劍刺死曹悠兒,渾身是血葬身火海。她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她只想周呈知不要走上上世那條歧路,絕沒想到一不小心給自己刨了個大坑,這可如何是好。
表哥縱然不是良人,但周呈知更加不可能是,估且不論日後他到底會不會殺兄弒父,會不會篡位□□成為暴君,就是他如今三皇子這個身份,也非良配。江凌不知這一世自己會嫁給什麼樣的男子,但肯定不會是皇家的人。深宮大內朝堂之上,誰能獨善其身?而她只想安安穩穩過好這一生。
她有些頭疼的嘆息了一聲,只覺命運弄人,讓她猝不及防。
她一路思忖着如何能繼續感化周呈知,又能讓他打消掉對自己的念頭,但想來想去都發覺是個無解的悖論。
難不成她這輩子要靠犧牲小我保全蒼生?江凌不由得又打了個寒噤。
在毫無答案的苦想中,江凌不知不覺回到了先前的戲園子。
果不其然,周呈文已經看完了戲,因不見了她,正訓斥下人。
江凌趕緊上前:「表哥!」
周呈文看到她,橫眉冷豎,抓住她的肩膀喝道:「凌兒,你跑去哪裏了?」
江凌一臉無辜的模樣:「我覺得戲沒什麼意思,就出去透了會氣。」
周呈文道:「出去為什麼不告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擾,難道你忘了四年前,你是怎麼被人差點拐去了金陵?」
江凌想起四年前的那事,雖然後怕,但其實她真沒什麼印象,當時全程昏迷,也不知小小年紀的周呈知是如何擺脫困境,救了兩人。
周呈文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愈加不悅:「凌兒,你聽我說話沒?」
江凌反應過來,笑道:「表哥,我又不是四年前的小姑娘,哪裏會被人拐去。我是見你看戲入迷,才沒同你說,你就別擔擾了。」
周呈文情緒來得快也去的快,聽這麼說,也就沒再計較,捏了捏她的臉道:「好吧,那我們回去,看舅舅舅母為我準備好了什麼好吃的。」
江凌嗯了一聲,思忖片刻,試探問:「表哥,這次來揚州你作何一個人?姑母不得閒,你也可以和其他兄弟姐妹一起過來,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周呈儒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這次我來其實還真不是一個人。父皇讓我出宮,本是讓我和三弟帶着我那個痴兒大哥來揚州遊玩。但我大哥只黏我那討人嫌的三弟,我覺得實在麻煩,便和他們中途分道揚鑣了,也不知他們到了沒。」
江凌裝作不知的樣子:「原來大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