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岸的周呈知,又緊張地轉身朝池子裏的江凌看過來:「你要不要緊?」
江凌氣急敗壞地大叫:「你又看!又看!」
周呈知慌慌張張捂住臉:「我不看我不看!」
江凌難得見他這般驚慌失措,抬眼看過去,見他脖子根都紅了一片,頓時有些被逗樂。她其實重活一世,對於天葵這種事,哪裏會真的緊張不安,不過是被他撞見,不太好意思罷了。
周呈知見她不出聲,捂住眼睛支支吾吾問:「你是頭回來麼?」
江凌本來還想笑,卻被她這話給噎住,可他問得認真,又怕他繼續追問,只得含含糊糊嗯了一聲。
周呈知道:「你別急!我去把玄月找來!」
江凌忙叫住他:「不用了,我知道怎麼弄,你快些把衣服和手絹幫我烤乾。」
周呈知忙不迭點頭,踉踉蹌蹌回到火堆邊。
江凌從後面看過去,只見他耳根子通紅,想來竟然是羞赧的厲害。江凌想笑,卻又怕自己一笑,惹來這傢伙的惱羞成怒,只能憋着不出聲。
好在大概是泡在溫泉池裏,肚子並沒有很難受。
周呈知將衣服翻了個面,沉默許久後,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凌兒,你今天開始就是大姑娘了。」
江凌哼了一聲。
周呈知又道:「是可以生娃娃的大姑娘了。」
&呈知!」江凌做出惱羞成怒的樣子喝了一聲。
周呈知悶聲又笑了笑:「好了不逗你,我聽人說女人來這個,肚子會很疼。你現在疼得厲害麼?」
江凌道不答反問:「你聽誰說的?」
她好奇他自小喪母,太后雖然寵他,卻常伴青燈,身邊連個丫鬟幾乎都沒有。哪裏聽來的這些事?
周呈知噎了一下,他這一世倒真沒聽過這些,統統都來自上一世身邊的女眷。他支吾了片刻,索性耍賴道:「反正就是隨便聽人說的。」
江凌卻仍不罷休:「你一個男子到底是聽誰說的?莫非是聽青樓里的姑娘們說的?」
周呈知惱羞成怒:「我從來不去青樓!」
往常江凌被他欺負慣了,難得一回逗弄他,不依不撓道:「也對,你們皇家子弟,哪裏需要去青樓。」
周呈知這回倒是不惱了,笑了笑,慢條斯理道:「你說得沒錯,我宮裏養了不少姬妾,當然知道這些事。改日帶你去見見她們怎麼樣?」
果然這傢伙就不能逗,到頭來還是搬石頭砸自己腳,江凌當然知道他是玩笑話,撇了撇嘴道:「好啊!」
周呈知哈哈大笑:「你可真知道怎麼氣我!」
江凌反詰:「你氣我才是!」
周呈知稍稍正色:「我是講真,你疼不疼?要不要把玄月叫來?」
&溫泉泡着不疼,就是有些髒。你快些把衣服烤乾讓我穿上。」
衣服烤乾已經是快半個時辰,江凌泡在池子裏暈暈乎乎,好在葵水不多,不然這一池子的水,她想想就有些噁心。
要換衣服的時候,周呈知賴在原地裝死不動,後來被江凌氣不過的一聲獅子怒吼,才摸摸鼻子去了洞門口幫她站崗。
因為是下的行雨,一陣子就過去,山中又是晴日當空。這一鬧騰,江凌自然是沒心思再待在山上。
玄月和周呈儒倒也出現地恰逢時候,這雨一停,他們就冒出來跟兩人會和,也不知在哪裏躲的雨,一點都沒濕。
周呈儒采了一大捧五彩花束,小心翼翼捆好,分了玄月一束,又獻寶一樣給江凌一束。
幾人正要下山,周呈文心急火燎地從下面上來,看到江凌衣服是乾的,才鬆了口氣:「長樂非要我看着才上藥,被他鬧騰了半響,才趁她不注意悄悄溜出來。表妹,現在沒下雨了,我陪你再走走。」
江凌忙不迭擺手:「表哥,我肚子不舒服,正要下山休息,哪裏還逛得動。」
周呈文睜了睜眼:「不舒服?要不要緊?我背你下山趕緊找大夫。」
江凌掩嘴輕笑:「表哥,你這是背人背上癮了麼?我又不像長樂郡主是腳傷了,肚子疼不舒服而已,自己能走。」
周呈文站在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確定她沒問題,才答:「那我牽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