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一個夢,但夢境帶給他的那種真實的感覺,卻令他不寒而慄!
自己最最珍愛的大克鼎,怎麼會到了宮廷之中?
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大克鼎進了宮?
難道……是因為左季皋?
想到自己當年是走了仁曦太后最最痛恨的承威的『門』路救下的左季皋,而後左季皋贈送自己的大克鼎,潘鳳笙禁不住渾身冷汗淋漓。. ,訪問:. 。
左季皋的「錢袋子」胡雨霖因貪墨挪用西征軍餉被下獄的事,潘鳳笙很早便聽說了,也知道此案的一些情況,他當然知道左季皋和胡雨霖的關係非同尋常,胡雨霖出了事,左季皋自然脫不了干係,但因為他和左季皋多年相『交』的關係,他心裏一直一廂情願的認為,是『性』格直率倔強的「左騾子」受了『奸』商胡雨霖的欺瞞其實朝中持此種看法的人不在少數,如兩廣總督劉昆義就曾說「西征認借洋款,皆為胡道一人『操』辦,然每百萬利銀至二十四萬之多,所耗不貲,想是軍需孔急,左相萬不得已而偶一為之;」,後來發生的事似乎證實了他的推測——胡雨霖下了刑部大牢一年半有餘,直至今日,左季皋卻什麼事兒也沒有。
但剛才的夢境,卻讓他有了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潘鳳笙起身將大克鼎珍重的用紅布罩好,離開了攀古樓,來到了自己的臥房休息。
儘管在『侍』『女』的服『侍』下躺倒,但潘鳳笙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
自從胡雨霖出事後,左季皋沒有為他上一個摺子解救,仿佛胡雨霖的死活與他根本不相干。
「……其好義之誠、用情之摯如此,察看富紳獨力呈捐,無如其多者,實乃我大乾商界楷模……」想起當年左季皋向朝廷誇獎胡雨霖功績的奏摺,潘鳳笙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潘鳳笙忽然回想起當初對左季皋有恩或是親近的人,如曾伯函、郭筠仙、沈佑鄲等,最終都和其絕裂。心中突然一凜。
自己會不會也步曾、郭、沈三人的後塵?
潘鳳笙又想起了那個夢,心中越想越怕,無法入睡,他輾轉反側了一會兒。乾脆起身,擬起電報稿來。
現在他在蘇州原籍丁憂,但因為有了電報,他和京城裏的『門』生故舊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聯繫。
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胡雨霖的案子如何了。以及進京述職的左季皋的情況。
電報發出之後,他便焦急的等待着。
象是有預感一般,三天之後,京中的回電便到了。
「……查胡氏兼負血案,刑部正自嚴訊,左帥在京旬月,一直未得朝見,困居賢良寺,不許出京,甚可怪也。蓋此次受胡氏之累極矣……」
看完了回電,潘鳳笙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
「只怕朝廷是想要重重究辦胡左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害啊;!」
「既然如此,只好……被人說落井下石,也只怕顧不得了……」
此刻潘鳳笙終於下了決心,要與左季皋做切割,以免牽累自己。
但此時的潘鳳笙並不會想到,最終讓左季皋萬劫不復的,是另一樁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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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天空一片淡藍。仿佛一頂巨大的圓形帷帳,它向四周伸展,低低地壓在青白相間的千溝萬壑上。
這裏也許是西域最古老的一片土地,它因為漫長的歲月侵蝕而碎裂不堪。到處可見丘陵和山谷、溝峪,漫漫黃沙覆蓋其上,只有一些不高的山峰從黃沙的枷鎖中掙脫出來,連成一串閃閃發光的珍珠。
淡青和淡紫『色』的雲煙從浩淼的地面上升起時,如同無數飄渺的靈魂在天空中歌舞跳躍。每年的某些時候,總有點點的鳥影在雲天之中閃現。.舞動,然後又復歸寂寞。這是一片渴求自由和飛翔的土地,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在這裏得到想要的東西。
茫茫戈壁里,那裏只有白喇喇的石頭和被雨水沖刷出來的溝壑,沒有樹木,也沒有水。
在那裏,一個年輕人正低下頭顱,他看見清亮的血正從自己的『胸』膛里噴『射』而出,帶着悠長而華麗的哨聲。
剛剛從他『胸』口『抽』出去的短劍仿佛一塊光斑,帶着他的
第六百八十二章 左氏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