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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她前世的夫君,渴望親情的愚子,愛護侍妾的情種。可憐的,周家裏壓根沒人喜歡他這個嫡長子,因為他是被認為穢污的存在。他的侍妾不過貪圖富guì ,也是一開始就捨棄他的人。
靜萱嫁給他時,沒有任何奢想,真的只想安靜度過餘下的人生。即使他要休了她,或者打她進家廟也沒所謂,只是……
周延凜經過靜萱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高大的身影,能籠罩她整個人。
距離越近,靜萱恨意越深。
下頜再次緩緩抬高,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十月寒冬也抵不上他的視線溫度,可是眼底終究有了什麼不一樣了。
短暫相遇,周延凜面無表情走開,踩上通往山廟的台階。
靜萱驚疑不定。
周延凜侍妾鍾麗寧同樣經過靜萱身邊,輕笑道:「這位姐姐就是賜婚的對xiàng ?呵呵。」
鍾麗寧在輕視她嗎?還是在妒忌她的賜婚。
不過想想,賜婚的對xiàng 是周延凜,靜萱也忍不住自嘲。
上回是吳曼柔算計,今次皇上賜婚,命運這東西,開的玩笑太大了。
「咚咚咚……」山廟上的敲鐘發出寧遠響聲,靜萱細心感受其中的律動,或許她要採取什麼行動來應付以後的生活。緊急關頭,逃婚也變成了可以考lǜ 的事情之一。
靜萱踏上馬車,吳曼柔立即命令車夫,「快點會洛府,聖旨等會就到了。」
馬鞭大力摔打在馬背上,洛府的馬車已經沖了出去。
「相公,等等我……」鍾麗寧大氣嬌喘,追上步伐飛快的周延凜。
周延凜腳步驀然停下,「看來,你需要認清自己的身份,還需要補充禮教知識,侍妾是不能稱呼本少為相公,做好本份……」
冷漠的聲音久久迴蕩在鍾麗寧耳邊。
周延凜繼續他本來的速度,鍾麗寧卻提不起心情扮演嬌柔純真的角色。
回洛府的路上,靜萱一直靠在馬車內壁,沉思一切的變化。
鍾麗寧是罪臣之女,她和本朝第一將軍周延凜青梅竹馬。周延凜鍾情鍾麗寧,甚至不惜在鍾家抄家時救了她出去,並讓她進了周家做侍妾。
一切好像很正常,其實不對,周延凜是個情種,有鍾麗寧在場的地方,他不會注yì 到靜萱的。對鍾麗寧,即使掛上虛偽的溫柔笑容,也絕不會露出可怕神情。
究jìng 哪裏出錯了,中間肯定發生了她不知道事情。
「姐姐,剛才那位爺是姐姐的未婚夫,至於另外的人,則是他最喜愛的侍妾。不對,是唯一喜愛的侍妾,唉!怎麼辦吶?妹妹為姐姐的婚事擔憂。」洛昀瑤輕蹙眉頭,嘴上卻不遺餘力打擊靜萱。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在洛府,恐怕永yuǎn 見不到這句話的執行者。
「昀瑤。」吳曼柔厲聲阻止洛昀瑤,她靜下心來,仔細想想,既然嫁的對xiàng 是京城有名寵妾成狂的周延凜,靜萱再無出頭之日,不是正好符合她的目標嗎?都怪她太衝動了,燒死靜萱,差點誤了好事。
洛昀瑤無趣收起攻擊靜萱的姿態,回歸大家閨秀風範。
靜萱內心沒有太大波動,三世加起來都快六十歲的人了,沒有少年時對愛情的衝勁,對周延凜侍妾的話題,也就沒有一點神傷。
一個時辰後,靜萱回到洛府,跪在堂屋中,接聖旨。
宮中派來的齊公公,是皇帝身邊得力紅人。周延凜可是朝中新秀,剛從西北打勝仗回來,論起京城佳婿人選,周延凜無yí 能排進前十。洛建鵬帶上七分笑容跟齊公公寒暄,希望能打聽到皇帝賜婚有何深意。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吳曼柔同樣收斂姿態,奉承齊公公幾句,然hòu 狀似親密拉着靜萱回靜萱的小院子中。
洛府很大,只有太君和洛建鵬這支嫡系住在這裏。因孫子輩人數不多,而洛建鵬侍妾也就兩三個,所以不得寵的靜萱也能分到一座小院子。
吳曼柔送靜萱回到她的小院子裏,破敗的小院子,裏面雜草叢生,攀藤張牙舞爪,只能隱隱看到快腐朽的房門。
站在院門外時,吳曼柔恢復盛氣凌人,「洛靜萱,山廟房子要建成需要至少三天,你就乖乖呆着三天,別搞小花樣,不然山廟的門,你以後別想進了。」
小花樣,靜萱由始至終沒有做過,是某些人心虛,愣是做出點事故,之後又發生意外,結果不順利就把責任推給她。
「沒關xì ,早就撕破臉皮了,作為母親,在外人面前間接說嫡長女多少是非,女兒不介yì 。接下來是賜婚的婚事呢!希望母親能裝裝樣子,嫁妝不在乎,反正你們到時候惡劣都要撐場面的。但女兒的婚嫁服飾,不希望有一絲破損。」靜萱依稀記得當時結婚,大紅衣裳竟然被剪開一個大口子,臨時修補了一下,卻逃不過嘲xiào 的目光。
吳曼柔瞪眼,指着靜萱,胸口上下起伏,想罵她兩句。她居然還有臉說結婚的事情。果然是沒教養的,閨閣女子,焉能輕易開口提婚姻大事。
最後,吳曼柔不知處於什麼目的,忍了下來,選zé 甩手離開。吳曼柔好面子,圈子裏是知道的,為了小小的羞辱,她還不屑在嫁衣上做手腳。要害靜萱,就會直接惡毒點來。
靜萱累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通過這種方式告知吳曼柔,有點鋌而走險。可嫁衣的安全性會提高很多。她唯一的風光婚禮,唯一能感受到禮俗世人的日子,不想搞砸了。
有時候真的想躲到山林里,寧願活在沒屋檐的藍天xià 。
可是人類怎麼能夠離開人群,心真正的死了,就不再是人了。
靜萱想着想着,立即把自己鎖在房間中,窩在被子中,埋在枕頭內大哭。不宣洩出來,憋在心裏很難受。
明明選zé 什麼也不在乎了,可是她還是不願孤獨的,好難過。若能變成小鳥飛出洛府,她一定毫不遲疑。原來演戲裏的矯情,並不全是假的。
「啊啊啊……」
靜萱流完了眼淚,扔開枕頭,去打水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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