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的事情便是上山下鄉動員百姓聚集城外接領官府賑糧。
只是動員工作做得並不好,因為雪災的緣故,許多村莊的百姓早早走光了,這也是李素至今覺得奇怪的事,晉陽周邊的村莊幾乎都成了**鬼莊,裏面不見一個人,城外領賑濟糧食的不到一萬,很多人就這樣無緣無故不見了。
等了三四天,孫輔仁從城外村莊回來,順便還帶回來了兩三千人,這些人算是他這幾日的勞動成果了。
一個人口二十萬的大縣,居然逃難只剩了不到一萬人,實在令人費解。
孫輔仁回來時臉色不太好,這幾日行走奔忙於各村之間,漸漸的,他也覺得不對勁了,百姓逃難不可能逃走那麼多,畢竟這個年代裏,「故土難離」的思想還是根深蒂固的,不到馬上餓死的地步,誰都不肯輕易離開土生土長的家鄉,可是晉陽各村的百姓卻一口氣全跑了,好像神仙變了個戲法似的,手一揮就把人變沒了,實在是反常得很。
…………
&問李侯爺,這個名叫衛從禮的地主……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讓他住在縣衙里?」孫輔仁不解地問道。
連日的奔波,而且收效甚微,孫輔仁的精神很不好,臉色也很差,臉上佈滿了憔悴和疲累,眼珠子滿是通紅的血絲,連官員最基本的衣冠儀態看起來都一塌糊塗。
李素嘆了口氣,道:「孫縣令辛苦了,這些日子看你先後奔波,晉王殿下和我非常欽佩,只不過,你畢竟是晉陽一縣父母,在這大災關頭,身子尤其重要啊,萬民生計繫於一身,你要好好保重才是。」
孫輔仁嘆道:「職命所在,不得不為爾,但求無愧陛下,無愧黎民便是……李侯爺,這幾日多虧您和殿下坐鎮城外善棚賑濟百姓,為下官分擔了許多事,下官感激不盡……」
語氣一頓,孫輔仁指了指正在縣衙後院園子裏閒逛打呵欠的衛從禮,疑惑地道:「只不過……此乃何人,為何侯爺要將他接進縣衙里住下?」
李素扭頭看了衛從禮一眼,嘴角噙着幾分輕笑,道:「他……算是一個客人吧,嗯,煩請孫縣令叫府中下人好生招待,有吃有喝就行,或許……」
&許什麼?」
李素笑道:「或許,晉陽百姓失蹤之謎,此人知曉幾分端倪,這幾日忙着賑災,待城外鄉親們安定下來後,我再好好跟他聊聊,敬酒或者罰酒,終歸要吃一樣的。」
孫輔仁一驚,扭頭看了眼衛從禮,隨即點點頭:「既是侯爺所命,下官自當遵從,晉陽縣大牢裏也有刑具,侯爺若欲刑訊,只管取來用便是。」
李素失笑:「用刑具反倒落了下乘,放心,我有一百種法子讓他老老實實開口,或者……讓他後悔為何生到這個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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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終於放晴了。
一大早醒來,李素看到一絲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格,傾灑在地上,李素一驚,翻身而起,顧不得整理衣冠,匆忙跑出門外,抬頭看着天空那一輪火紅刺眼的艷陽,呆愣過後,不由放聲哈哈笑了起來。
&人,快來人!都起來,出太陽了!」李素揚聲在院子裏嚷嚷開了。
很快,晉陽縣衙後院熱鬧起來,李治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呵欠一臉迷糊地走出門,李素上前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李治慘叫一聲,馬上清醒了。
&下,出太陽了,陰雨天氣已過,快隨我出城!」李素高興地笑道。
李治一臉迷茫道:「出太陽又怎樣?」
&了太陽,萬物便有了生機,或者說,雪災已到了尾聲……」李素耐心解釋道:「儘管春播時分已過,但至少還可以人為的挽回一點什麼,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組織鄉親各回其鄉,馬上挖渠引水播種,或許今年收成不算太好,但至少也有一些微薄的收穫,總比顆粒無收強多了。」
李治明白了,惺忪的神情也漸漸放出了光亮,像雪後初晴的陽光,神采奕奕起來。
轉過頭,李素吩咐叫孫縣令,卻聽部曲稟報,說孫縣令天沒亮就出城下鄉了。
李素沉默片刻,搖頭苦笑,這個縣令……當得實在太稱職了,相比之下,自己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