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反倒像一片懶惰的綠葉,襯托着孫縣令這朵紅花。
斜眼瞥了一眼旁邊一臉蠢萌無知的李治,李素嫌棄地撇了撇嘴。
嗯,這傢伙是另一片綠葉……
…………
出城的路上,禁衛前方開道,李素和李治步行,二人一邊走一邊興致勃勃地商議亡羊補牢的春播事宜。
&是,百姓們都逃難了啊,整個晉陽只剩城外棚帳的不到萬名百姓,晉陽這麼大的地方,誰去播種?」李治不解地問道。
李素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跟老天搶春時,一刻都不能耽誤,所以城外這些百姓要讓他們馬上回家,並告訴他們,官府不會斷了賑濟,必有專人將糧食送到各村各寨,那些因逃難而致家中田地無人播種的,我們動員一切力量先把種子播下去,比如發動百姓有償播種,甚至動用咱們的禁衛和并州的府兵幫百姓播種,只要種子播下去就不急了,那些逃離了家鄉故土的百姓,不管他們是真的逃難去了也好,或是躲藏起來了也好,把他們找回來是我們下一步要做的事,分清主次便是。」
李治點點頭,隨即嘆道:「也不知那些百姓都跑哪去了,難道他們都以為跑去長安便一定有活路嗎?都是攜家拖口的,一家子好幾張嘴,每天都要吃要喝,多少存糧夠他們吃到長安的?」
李素沉默片刻,道:「不一定都逃往長安了,晉陽二十萬人口,若全部都逃往長安,你想想,長安城下僅晉陽百姓就有近二十萬人,陛下和朝臣還不得急眼?長安早該有旨意來了,如今長安那邊並無消息,說明逃出去的百姓其實並不多,至少逃往長安的百姓不多……」
&正兄,那個衛從禮果真知道些什麼內情嗎?」
&許知道,或許不知,我只覺得可疑,如今我們在晉陽就像無頭蒼蠅,諸事毫無頭緒,但凡有可疑的東西,對我們來說都是打開突破的一個希望,寧抓錯不可放過。」
李治苦着臉道:「我總覺得晉陽這地方邪氣得很,什麼怪事都有可能發生……」
李素嘆道:「八旬老婦為何慘死街頭,百頭母豬為何半夜慘叫,禁衛宿營為何屢聞呻*吟,殿下貼身的犢褲為何頻頻失竊,這一切的背後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李治越聽越震驚,兩眼驚恐地睜大,雙手不自覺地朝下身一捂,臉色蒼白顫聲道:「晉陽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還,還偷了我的……犢褲……?」
李素淡淡朝他一瞥:「……並沒有,你緊張什麼,我只是比方一下可能會發生的怪事而已。」
李治:「…………」
二人說着話,腳步卻不慢,離城門尚距百餘丈時,忽聞城外傳來一陣反常的喧囂吵鬧聲。
李素腳步一頓,順手拉住了李治,凝目望向城門外,神情忽然凝重起來。
吵鬧聲越來越大,緊接着忽然傳出一聲悽厲的慘叫。
二人前方的禁衛神情一肅,反應飛快組成一個圓陣,將李素和李治緊緊圍在中間,紛紛抽刀指向城門。
李素神情陰沉,心頭掠過不祥的預感。
城門外面正是當地官府和禁衛為百姓難民們搭的棚帳區,這些日子一直按李素的分區法隔離開來,百姓們吃飯住宿皆在此,原本已漸漸安撫下來的人心若再發生什麼意外,很可能會導致近萬百姓難民的集體譁變,小風波都會變成驚濤駭浪,一發而不可收拾。
&人,馬上徹查!」李素冷冷地下令。
方老五領着幾名部曲匆匆奔向城門。
沒過多久,方老五一臉凝重地跑了回來,沉聲道:「侯爺,城外有難民行刺官府差役,不知何故刺死了三人,百姓嚇壞了,害怕官府追究株連,兩三千人翻過棚帳的柵欄跑了,剩下的幾千人正在騷動,似乎醞釀譁變!此地危險,不宜久留,請侯爺和殿下速速離城暫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