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武氏的關係一直是亦敵亦友,其中的微妙唯有二人自知。 .
武氏永遠不明白李素當初為何要救她,但不影響一個原本野心勃勃的人用盡手段往上攀爬。李素救她的初衷也不僅出於憐憫,更多的是想看看,這位原本應該光芒萬丈的人,在他這個不該出現的人來了之後,命運會有怎樣的不同。
說是為國惜才也好,說是無聊的遊戲也好,總之,李素救了她,並且以默許的態度冷眼旁觀她往上攀爬的過程,當然,一切的前提是,李素隨時有把握將這個女人踩下去。
對李素來說,自己能夠掌握得住的人,不怕她翻天。重要的是,原本歷史上的武氏是個傳奇的人物,她的心計手段不遜鬚眉,李素未來有許多事要做,這些事僅僅靠他一個人是做不了的,他需要武氏的能力,從政治上來說,他需要與武氏結成同盟,共同對抗來自門閥的敵視,或者,以長孫無忌為首的老臣們的敵視。
太極宮,安仁殿。
李世民逝後,李治害怕觸景傷情,所以李世民生前常用的甘露殿已被封閉,李治的日常起居改在甘露殿旁邊的安仁殿。
殿內,李治與李素把臂而立,李治不停上下打量着他,關心地問道:「子正兄身子可好了?前幾日你燒得迷糊,可把我急壞了,恨不得整個太醫署都搬到你家去,又覺得是不是衝撞了什麼邪祟,又請了道士去你家做道場……」
李素笑道:「多謝陛下關心,臣感激不盡,臣身子已大好,無礙了……」
「呃,還有,臣早跟陛下說過,如今陛下身份不一樣了,應該自稱『朕』,對臣也不可再稱呼『兄』,此為君臣之禮,還望陛下莫讓臣背負失儀之罪。」
李治嘆道:「好好好,就依你,只是與你相處久了,不大習慣改口,我……朕以後慢慢改。」
李素抬眼打量着他,現在的李治神情有些憔悴,最近的國喪大禮顯然令他身心俱疲,縱然李治年輕,卻也有些吃不消了。此時他的臉上仍有幾分揮散不去的悲痛之意,較國喪時倒是輕淡了許多。
時間是抹去所有傷痛最好的良藥,李治心頭的父喪之痛已漸漸平復了。
「子正兄……咳,沒兄,子正,朕現在已登基了,許多事想與你商議,昨日長孫舅父入宮進諫,說要給朝臣加恩了,這是歷朝的規矩,朕不可不為,朕思量很久,長孫舅父爵至國公,位居宰相,實為人臣之巔,無可再加,於是打算給他加官太尉,同中書門下三品,褚遂良升尚書省右僕射,加爵河南郡公,而子正你,也是先皇所授顧命輔臣之一,朕欲給你加爵國公,可長孫舅父卻堅不同意,說褚遂良才升了郡公,子正年輕資淺,若冒升國公,會被天下士子議論,而致君臣離心……」
李治一臉苦惱道:「朕與長孫舅父爭執許久,差點不歡而散,長孫舅父只答應給子正兄加爵至郡公,最後朕與他鬧得很不愉快,舅父拂袖而去……」
李素靜靜聽着,微笑道:「陛下,不可因臣一人之榮辱,而使天子與舅父離心,陛下深知臣的秉性,對官爵向來不在意,郡公或是國公,對臣來說並無區別,陛下何必因為這件小事而令君臣不愉?便請陛下依了長孫相吧,臣真的不會介懷的。」
李治氣道:「朕能登基,功勞最大的人是你,也只有你在朕最勢弱之時毫不猶豫地與朕站在一起,為朕出謀劃策,多次化險為夷,若沒有你,如今坐在這裏的人是我皇兄李泰,而朕,說不定已被圈禁或流放……」
眼圈一紅,李治道:「朕若不晉你為國公,將來何顏面對你?這件事……我不能依舅父!」
李素急忙道:「陛下不可衝動,不可因此事而令君臣失和,尤其是長孫相還是陛下的舅父……」
話沒說完,李治忽然擺了擺手,神情堅決地道:「子正莫說了,朕以往性情懦弱忍讓,可是如今不同了,既然已是大唐天子,當有天子的威嚴和主意,臣子畢竟只是臣子,天子決定做什麼事,臣子只能上諫,卻不能橫加干涉,這是臣子的本分,子正,這已不是晉爵之爭了,而是君臣之爭,新朝甫始,朕不能在第一件事上忍讓,不能讓臣子養成干涉君命的壞習慣,明白朕的意思嗎?」
李素怔怔看着李治,此刻的李治,似乎有些陌生,他比以往更成熟,也更
第九百六十三章 加恩晉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