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襲來,天空的熱氣依舊有增無減。
手機早已沒電,旅行袋也是灰濛濛的舊舊的,馮豐在旁邊的作業區撿了一張舊報紙,才發現真的已經過了一年多了,現在的娛樂熱點新聞是好男兒選秀和快樂男生比賽。
李歡跟在她身後,湊過去看那報紙,那小小的密密麻麻的簡體字依稀面熟,卻又跟自己熟悉的文字有些區別。
他更加駭然,這些簡單的小塊的文字也變化了,自己莫非來到了異域之邦?本國為天朝上國,四方蠻夷臣服,也有許多外國使臣來訪,自己東征西討時也到過許多偏遠的地方,他自認並非井底之蛙,可是,所到之地,卻從來沒有這樣奇怪的!
他茫然地看這個陌生的世界,記憶里的那片牧場不復存在,是迷路吧,怎會迷得如此徹底?是一場夢吧,為什麼如此清晰?
21世紀的全球升溫的夏天,讓他的龍袍穿在身上變成了厚厚的枷鎖,熱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走得一段距離,他看着越來越黯淡的天空,自言自語道:「莫非是伽葉做法,將朕卷到這個陌生的地方,要害死朕?」
馮豐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伽葉,原來,他已經死了一千多年了!
她心裏覺得奇怪,自己原本是痛恨暴君的,應該為伽葉報仇雪恨的,可是,心裏的怨恨卻並不如想像的那麼深刻,就真如過了一千多年,完全淡化了,只剩下淡淡的酸楚。
這個兇手,他明明就在身邊啊!
自己可不可以在21世紀裏偷偷將他殺了啊?
可是,現代,殺人是要償命的啊!
她恨恨地瞪他一眼,「對,誰叫你先害他!」
他怒得幾乎要掐住她的脖子:「你一再護着姦夫,你把朕當什麼了?」
我叫馮豐!我不是馮妙蓮!
她冷冷地將他的怒罵頂了回去,「我不是你的什麼妃子,我有權選擇自己喜歡的男人!哼!要說姦夫嘛,是你,可不是伽葉!你不要跟着我,你走吧!我們就此一刀兩斷!」
他雙眼冒火,卻在這陌生的世界裏完全迷失,馮豐也好,馮妙蓮也罷,只有眼前這個女人是自己認識的!
自己只能也一定要跟着她!
馮豐見他牢牢地跟着自己,想甩脫他,卻又甩不脫。
兩人走到前面,作業區的工人都好奇地看着李歡身上的龍袍、冠冕,一些人便笑了起來:「這裏居然還有劇組在拍戲?喂,你們拍的什麼戲?」
李歡見眾人如此無禮,圍着自己又笑又說,可是眼裏卻並無惡意,他尷尬卻並不害怕,習慣性大聲斥道:「大膽,見了朕還不跪拜……」
馮豐慌忙扯了他的袖子,對眾人道:「拍戲,一部古裝劇……」
「喲,這演員入戲還深呢……哈哈……」
馮豐心裏暗笑,扯了他的袖子就走。
夜色下,繞過前面的工棚區,是一家小小的旅館。
櫃枱小姐笑着拿過本子,沖了李歡:「喲,這是哪個明星啊,給我簽個名吧,好帥哦……」
馮豐不理他,登記,要了兩個房間。
這種豬很帥麼?沒發現!
李歡怒道:「要一個房間,最好的一個……」
馮豐拉了欲發怒的李歡就上了二樓,開門將他推進屋子,關上門:「你呆在裏面不許出來。」
「你呢?」
「我先去換衣服、洗澡」。
開玩笑,一身都要發餿了。
「妙蓮……」
她不理他,砰的一聲關了門,去隔壁自己的房間。
小旅館只有淋浴,水龍頭也是壞的,好在還能出水,水澆在身上,腦子裏開始清醒過來,卻是大段大段的空白。
她沖洗乾淨,從旅行包里拿出一身衣服換上。
她有些駭然,這包包在露天裏放了那麼久,居然沒有絲毫損壞,一切仿佛如昨天,可是,明明又已經過了一年多了!
換好衣服,覺得飢腸轆轆。她倒了杯水喝下,走出門,準備下樓吃飯。
原本不想理睬那暴君,可是,還是走到他門口,推開門走了進去。
李歡不安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房間又沒有空調,他只汗流浹背地驚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