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就是暴君,果然狡詐過人!
馮豐哼了一聲,未必然自己還把他帶回去養着?他既無身份證又無戶口簿,三無人員,外帶文盲,找不到工作,辦什麼事情都艱難,在這裏怎麼生活?難道自己要養他一輩子哇?
他怒道:「你至少應該先幫我找到回家的路!」
「你自己不曉得找啊……」
「我,我……我找了許久,根本找不到……」
「你不是天子嘛?受天之命,有天護你,你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又何必求我?」
他氣結,嘴巴一張一翕,雙眼要冒出火來。
「這一年多以來,這裏開發了許多賓館旅遊場地,整個一片都被施工剷平了,我怎麼找得到?我總不可能推倒了那些高樓大廈一寸一寸去尋找吧?」
「有何不可?調動大軍……」
「嘿嘿,到哪裏去調軍?你是軍委主席還是軍區司令?調動丐幫還是警察?」
他怔住,一分一分地明白過來——
自己在這裏再也不是皇帝了!
只是一個手無寸鐵、身無分文、茫然無頭緒的普通男人!
好一會兒,他才勉強道:「你要去哪裏?」
「我要回家了。你不許跟着我。」
她轉身就走,越走越快。
走出老遠,她回頭,只見他緊緊跟着自己,滿臉茫然,卻是不屈不撓。
清晨的小街邊已經有了許多來來往往的人,無不好奇地看着他,以為是什麼劇組的演員,怎麼會跑到這樣的窮鄉僻壤來拍戲?這裏的景點又沒弄好。
李歡看着街上的車水馬龍,人流穿梭,心裏更是慌亂: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好在那些川流不息的人群只是奇怪地打量自己,眼裏並無惡意和凶光,有時還笑嘻嘻地指指點點。
這樣的感覺更不好受,像是某種猴子或者老虎被關進了御花園,很多人在參觀一般。他憤怒、驚疑、不安、茫然……更是只好不屈不撓地跟着馮豐,跟着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認識的人。不知為什麼,儘管她背叛自己在先,又那樣兇巴巴的,他走在她身邊,還是微微覺得心安,仿佛自己一離開了她,就會立刻死在這個陌生的世界!
馮豐見他始終警惕地跟着自己,甩也甩不脫。她想罵他幾句,卻見他在眾人嘻笑的目光下,脆弱惶然,仿佛一隻快被主人丟棄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