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七月,稻穀已經熟透,怡然居是七月初三開鐮。這一天早晨,怡然居中所有的人都來到竹林東側的天地里,就是楚老先生也破例停了課,趕來幫忙。俗話說三春不如一秋忙,曬場打糧趁天晴。蕭逸然自然也隨同眾人一起,在地里忙活。
已經十五歲的蕭逸然,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穿一身稍微貼身的衣褲,更顯出其漸已發育成熟的身姿的曼妙。連同劉霞,晴雯,麝月,趙芸,趙彩,六個女孩湊在一起,負責把大人們割倒的稻穀,綑紮起來。近二十畝的稻穀,所有人差不多忙了六天才堪堪收到場院裏。接下來便是脫粒,這個時代早已有木製的脫粒機。看着眼前的場景,蕭逸然不禁想起范成大的幾句詩:
新築場泥鏡面平,家家打稻趁霜晴;
笑歌聲里輕雷動,一夜連枷響到明。
又想起荒古時代收穫的日子裏,差不多也是這樣的情景。蕭逸然此時站在場院邊上,嘴角含笑,對未來的生活,如眼前的每一個人一樣,充滿了憧憬。自從上次元神夜遊玄女廟,聽了玄女娘娘的話,知道他們都很好後,再想起曾經的幾世經歷時,蕭逸然早已不再悲傷。
&兒眼帶笑意,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
不知從幾何始,楚老先生早已不再稱呼蕭逸然為「逸然小姐」,而是自然而然地稱呼起「然兒>
&生,何需想什麼其他,眼前不就是難得的高興之事?」
&兒所言不差,辛苦耕耘為收穫,的確是難得的高興之事。」
&生估計,今年的稻穀,每畝的產量應該有多少?」
&許能超過十石。」(註:古時一石約九十七八斤的樣子。)
&這十**畝地出產的稻穀,豈不是有近二百石嗎?如此說來,足夠怡然居所有人吃一年,而且還有剩餘嗎?」
&啊,好在怡然居不用交稅,不然就不足了。」
明初的稅率比較重,尤其是江浙一帶,差不多是十抽其三。若是真的繳上三成的稅,還真的就不夠吃了。
&兒十五歲了吧?」
&啊。」
&沒有考慮過個人的事情?」
&時不考慮。」
蕭逸然早就打定主意,不再陷入男女感情的糾葛當中,尤其是前幾日自己凝練神魂,身上發生了一系列變化之後,更是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只是,不好對楚老先生說的那麼直接。
&兒,其實……」
蕭逸然隱隱猜到楚先生要說什麼,所以,乾脆打斷他的話:
&生,稻穀再有三四個晴天就能入倉了。接下來就要挖蓮藕了,那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早做打算,僅是人手一項,怕是沒有上百人不行。」
楚天自然明白蕭逸然的意思,是不想談論自己的婚姻大事,也就把剛才要說的話咽了回去。順着蕭逸然的話說道:
&錯,人手的事情,回頭老朽去找一下里正劉文,請他幫幫忙吧。」
&必勞動先生,這兩天孫聰就要過來了,讓他去找里正即可。」
&妨,反正這幾日也不用授課,剛好可以趁此機會出去轉轉,只當是散心了。」
見楚天堅持,蕭逸然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為了趁這幾日天氣晴好,趕緊把稻穀收完,晾曬後入倉,怡然居中的兩位長工劉利和趙琦,以及六位園丁,以及周、狄兩位大嫂,包括小劉安,分成了兩組,白天黑夜連軸轉,終於在七月十五那天,全部收拾利索了。雖然沒有一袋袋稱量,眾人還是能估算出稻穀的大體數量,正如楚天老先生預估的那樣,真的畝產超過了十石。近二十畝稻田,共收稻穀二百石冒頭。
一直以來,劉、趙兩家都是到外面買糧食吃,那六位園丁則是有怡然居供給。因最初講好的就是,管吃管住的。一日,蕭逸然吩咐晴雯:
&頭告訴劉利和趙琦,以後就從園子裏領米吃。到年底結算工錢時,按照市面價格的六成,從工錢中扣除即可。」
兩家人,每家都是四口人,要是按平均每人每月六十斤稻米計算,一個月,每家就需要近三石稻米,一年下來差不多是三十四石左右。現在市面上的米價每石四百八十文錢左右,合計就是十六兩銀子多。按照蕭逸然的吩咐,只按六成收銀子,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