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盛夏,荷花幾乎都已落盡,只有零星的,晚開的幾朵,亭亭玉立于田田的荷葉之間。經過兩年的生長,蓮藕早已是長滿池底,蓮葉鋪展開來,幾乎看不到流水的影子。時有躍出水面的小魚吞吃蓮葉上的蟲子,帶來一陣池水的嘩啦聲。
幾次,晴雯都彎腰探出身子去,想要抓住躍出水面的魚兒,麝月看着晴雯的樣子,不由笑嘻嘻提醒道:
&不是想再掉下去一次吧?這裏開始池心,水極深的,我是不會水的。」
&就知道咒我。」
麝月只是笑笑。
蕭逸然每次進入池塘,都十分享受划船於蓮葉間的感覺。不理會晴雯和麝月的鬥嘴,一個人靜靜的站立在船頭。不一會,船劃到池塘東南角的岸邊,晴雯總是第一個跳下去,系好纜繩,扶着蕭逸然下船,三人一起向稻田走去。此時,劉利和趙琦都在,見小姐過來了,因平時習慣了,並無需迴避,一起迎上來,問道:
&姐怎麼想起到這裏來了?」
&有一個月就要收割,想來看看今年稻穀的長勢。」
&年除了插秧後春旱了小半月,好在有池塘的水救急。自從清明之後,隔三差五就有一場雨。不僅是稻穀,就是其他的菜蔬,長勢都很好。小姐不用掛心。」
劉利說話很是流暢,比起趙琦來,算是話比較多的。
&就好,要是稻穀收成了,你們兩家也無需再到外面買米了。吃自己種的,豈不更方便。」
&姐說的是。」
蕭逸然在田間轉了轉,發現的確如劉利所說,莊稼長勢都很好。對於莊稼,蕭逸然並不陌生,畢竟在荒古的二十多年裏,特別是最初在龍山的幾年,都是自己和蕭安一起動手,包括育苗,插秧,收割,舂米等等。
轉了一圈,三人再次來到池塘邊,划船返回籬笆院子。剛好是楚天老先生上午的一個半時辰授課結束。每次,劉霞總是先陪着先生來到客廳,親手沏好茶後,再回到臨時收拾出來,當做課堂的房間內,和趙芸、趙彩一起收拾利索,便急忙到廚房幫忙。等把飯菜都端上桌,才轉身回家吃飯。
蕭逸然勸過劉霞多次,讓她留下來一起用飯,只是劉霞每次都是笑着搖搖頭,轉身就走。老先生楚天雖然一直不說什麼,不過,他臉上的笑意,卻是明白無誤地告訴蕭逸然,他對於劉霞這位弟子的舉止是十分滿意的。
傍晚,蕭逸然陪着老先生在客廳說話,老先生從窗口望望外面的天色說:
&晚怕是要下雨。」
&啊,午後時,西北上就湧起大塊的雲團。天氣也跟着悶熱起來,怕是場不小的雨。」
果然,天傍黑時,豆粒大小的雨點,便噼里啪啦落了下來。一直下到午飯後,雨勢才略減小了些。
晚飯後,回到房間,蕭逸然習慣性地盤腿坐到床上,開始每天必定的功課,修煉一兩個時辰的煉魂訣。每次修煉到無我的境界時,元神會自動脫離**,飄蕩在房間的上空,今晚也不例外。正當蕭逸然的元神在房間中虛空飄着的時候,猛然間一道閃電劃破房間的黑暗,緊跟着就是震耳欲聾的雷聲。
元神瞬間回歸身體,修煉中的蕭逸然猛然驚醒過來,心底一種恐懼油然而生,心臟沒來由噗通噗通跳了半天。以前修煉時,也曾經遇到過雷雨天,蕭逸然沒有記得有如今天這般的感覺。一時怔怔地坐着,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心跳稍微恢復了一點,蕭逸然不敢再修煉下去,起身來到床下,坐到桌前。心裏卻在想:
&麼會這樣呢?」
坐了一會,蕭逸然試探着再次遁出元神,剛遁出元神來,就看到一道閃電再次襲來,似乎直接破窗而入,直接劈在元神的身體上。這一次,蕭逸然的恐懼感更甚。元神已經十分凝練的身體,竟然不由自主地顫慄起來。
當蕭逸然想要操控元神回到肉身之中時,無意間碰到了桌子上的筆筒,只聽嘩啦一聲,筆筒頓時被碰翻在桌子上,同裏面插着的毛筆隨即掉落出來。
&麼回事?!」
蕭逸然忘記了收回元神,呆愣愣地看着桌子上被碰翻的筆筒,以及一桌子的毛筆。蕭逸然記得很清楚,自己的元神是可以透牆而出,是不可能碰掉什麼的,哪怕是一根羽毛在面前,元神都不可能帶動的。這是怎麼了,難道說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