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國良拜客的時間只有十天,不然就會耽誤到汴梁城參加省試舉子的集合時間。由於派人前來賀喜的鄉紳比較多,蕭國良處理完私塾的事情,馬不停蹄的開始了回訪。
先是,夫妻二人計議一番,決定把那些送來的田產和房產統統都退回去。至於那些送來的銀兩,是不好退還的,只能先留下來,等以後有機會在還這份人情。再說,本已一窮二白的小家庭,臨時也需要這些銀兩,不論是日常開支也好,還是趕往汴梁參加省試也好,都需要銀錢。
每天,孫氏抱着蕭逸然守在家裏,蕭國良早出晚歸去拜客。日月匆匆,十天時間轉眼過去。蕭國良把村子裏的小院子,託付給四書看護,雇了輛騾車,載着一家人,和少得不能再少的行禮,在村長以及闔村人的祝福聲,道別聲里,漸漸遠離村莊,駛上前往汴梁城的官道。四書母子,一直送一家三口來到官道旁,才依依惜別。
趕在天黑前,汴梁城城門即將關閉前,騾車終於載着一家三口停在了城門口。由於騾車還要連夜返回,便不能進城送蕭逸然一家。於是,孫氏抱着蕭逸然,蕭國良背着行禮,進城隨便找了一家客棧,先住下。雖然這個時代新中的舉人前來參加省試,國家是給安排食宿的,只是天太晚,只能明天再去報到。
不再如上次去洛陽城參加鄉試時那樣拮据的一家人,在客棧房間梳洗後,叫來一桌相對豐盛的飯菜。一葷兩素,兩大碗白米飯,外加一壺茶水。這是蕭逸然出生在這個家庭後,除了百日那天,和喜報到家的那天外,一家人吃得最好的一次。
孫氏一邊溫柔地餵着蕭逸然,一邊頻頻給蕭國良夾菜。眼前的情景,讓蕭逸然不由想起「相敬如賓」這四個字。在自己這對父母身上,這四個字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已經五個多月的蕭逸然,是第一次吃白米飯,蕭逸然並不喜歡吃麵食,所以,這一晚,蕭逸然終於放開肚子飽飽吃了一頓,直到張開小嘴打出一個飽嗝,惹得孫氏和蕭國良相視而笑後,才停口不吃了。
&然,娘的好閨女,以前是爹娘虧欠了女兒,以後再不會讓女兒挨餓了。不過,也不能吃太飽,不然會肚子疼的。」
不用孫氏提醒,蕭逸然已經感覺剛才吃多了點,肚子正在隱隱作痛。待孫氏餵蕭逸然喝了一茶盅白開水後,感覺才舒服了點。
晚飯後,蕭逸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要睡着時,似乎聽到孫氏對蕭國良說了一句:
&君如今已經考中舉人,等省試結束後,是不是該和爹娘說一聲?」
&用我們去說,估計家裏已經知道了。」
蕭逸然很想聽下去,至今,還是第一次聽到夫妻二人提起他們的家庭和長輩。只是太困了,沉重的眼皮,根本不聽蕭逸然的指揮,只聽到這兩句,就合上了。
第二天早飯後,蕭國良就去國家安排的新舉人的集合點報到去了。午飯前回來,重新給孫氏母女換了一家客棧,安排好後,就回去準備參加省試的一切事宜。
北宋初年,國家取才,僅設置兩場考試,一是鄉試,就是考取舉人,二是省試,考取進士。如今是開寶四年,直到開寶六年,宋太祖趙匡胤才進行改革,增加了殿試。
由於省試是在春天舉行,也叫春圍,所以蕭國良他們這些新中的舉人,被集中在一起進行考前的學習和準備。從九月初來到汴梁城,要一直等到來年的二月份才參加由禮部主持的省試。到九月中旬,考慮到孫氏母女一直住在客棧,不僅花費大,也不方便,蕭國良在離國子監較近的地方,租賃了一座小小的院子。院子很小,只有三間北房,兩間東房。北房住人,東屋做廚房和儲藏室。孫氏母女就此安頓下來。
蕭國良並沒有住到國子監,而是每天晚上都回來就寢,第二天早飯後,才回到國子監。
十月底,已經六個月大的蕭逸然,不耐煩天天躺着,或者被孫氏抱着,開始嘗試着學習走路。有兩世記憶的蕭逸然,學起走路來還是很快的。只是孫氏擔心女兒過早走路,會影響身體發育,每天只是讓蕭逸然在床上,扶着牆壁練習着走幾步。一直不同意蕭逸然下地練習。就是這樣,已經能夠說出一句完整話語,又蹣跚學步的蕭逸然,還是給這個小家庭帶來了無比的歡樂。特別是晚上蕭國良回來後,校園中時常會聽到夫妻二人歡快的笑聲。
第117章 省試高中派遠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