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不久,飯時已過,盧府前堂門口,一個捲軸安靜的躺在月光之下,隨着一陣冷風吹過,翻了幾個跟頭,下人正好路過,撿了起來。
「呦,大豬,什麼東西呢」後面一個下人走了過來,說道。
「可能是主家掉在此地」叫大豬的下人手一哆嗦,急忙說道。既然貪不得,還不如早些歸還主家,說不準能有點賞賜。匆匆往管家住處走去。
不到半個時辰,後院之中,傳來一聲怒吼,三管家恭敬站在那裏,額頭出了好些冷汗。一副蘭亭序擺在桌上,沒錯,此物經過自己手。但是怎回由一下人送來。抬頭看了一眼盧顯,見他眉頭緊鎖,喃喃細語,更加不敢放肆了。兩人不知道的是,屋頂上一個黑影,掀起了一片瓦,正在注視着這一切。
盧顯思考了片刻,一無所獲。小心的捲起捲軸,慢慢走到牆邊的書架前,轉動一個花瓶,頓時露出一個格子,從格子處拿出一個盒子,打開一看,頓時冷汗直流。猛的抬頭看向三管家。顯然盒子裏的捲軸三管家也是看見了,轉念一想,頓時攤倒在地。有句話說,夜路走多了也會遇見鬼。但是當你遇到時,就不單單是走夜路這麼簡單了。
一輛馬車停在盧家門口,後面跟着近十名下人,李斌從車上走了下來。指了指大門,頓時小二過去敲了敲門。一個很瘦的門房開門,當聽說是高陵侯到訪,連滾帶爬去稟告家主。
盧照正躺在椅子上享受着自己小妾的按摩,忽然聽見高陵侯到訪,也是一愣。起身整理下衣冠便走了出去。想想盧家鼎盛時,一個侯爺還不足以讓自己親自迎接,不禁嘆了口氣,不用說盧家現在浪尖上。一不小心真可謂是落得萬劫不復之地。
「哈哈,子和光臨府上,真是蓬蓽生輝呀,快請」人還未到門口,聲音便傳了出來。
「咳咳,盧家主,斌此次前來是為找回丟失之物」李斌正色說道,同時上下打量這間屋子。李斌是個識貨的,很多器物看似普通,卻價值不菲。比如說這張茶桌,就是上乘沉木所制,有錢都不一定買的到。還有牆上掛的字畫,二王的字跡。能掛在此處,肯定不是摹本。
盧照臉色變了變,突然乾笑道「子和說笑了」
有些場合需要演戲,誰演的好,誰就是勝利者,李斌苦笑說道「非是如此,盧族長也是清楚,此物事關重大,陛下震怒,在宮中打發雷霆,摔掉好些珍稀器物,還請貴公子能將此物交還與某,也好對陛下那邊有個交代」
此言一出,盧照臉色煞白,自己很清楚,既然對方指名道姓,斷不會欺騙自己,在想一想盧顯平時所作所為。似老了十歲。
兩人也不說話,沉默良久,盧照突然起身對李斌一禮,說道「子和,放我盧家一馬如何」此話說的很是心酸,李斌差點就沒演下去。用手指了指上面。說道。
「上面知道了」說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心裏知道,雖然此事不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但是會讓原本就處在浪尖上的盧府,更添一層霜。
盧顯推開門走了進來,徑直到了盧照面前,跪下,也不多言,身旁還放着那捲蘭亭序,顯然在屋外聽到了所以的談話。
「這就是蘭亭序吧,還請高陵侯收好,這天下第一行書不看也罷」盧照說着把捲軸遞給李斌。有些感慨的說道。
「孽子,你回去等候發落吧,此次為父保你不住」此話說完,盧照抽乾了力氣。揮了揮衣袖,示意盧顯出去。
做錯事情總會付出一些代價,不管是誰。盧顯如一隻戰敗的公雞搬,低頭走了,李斌看在心裏,暗自搖了搖頭。心性太差,難成大氣。
「黃金萬兩奉上,還望子和看在老夫一點薄面上,放盧府一次如何」待盧顯出去後,盧照說道。很是直接,自己心裏也明白,此時李斌還能坐在這裏,說明此事還可以商量。直接開口就是萬兩黃金,對於盧府來說,也是傷筋動骨了。可憐族上一些老一輩還沉浸在往日的輝煌之中。
「哎,盧公既然如此說,我若在推辭就有些說不過去,知曉此事官員不少,萬兩黃金堵住眾人悠悠之口也差不許多,此事交由我來處理吧,哎」李斌一席話,頓時讓盧照臉色不斷抽搐,自己盧府好歹也有些官員,此事能有幾人知曉。也明白多說無用,只想快點打發這個瘟神走。端起茶杯便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