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這女人居然是這個閻王的姐姐,但她的家人不是來自那窮得要命的傅家村嗎,哪裏突然冒出來個弟弟?要知道有這麼兇悍的弟弟,他們哪裏會任由你瘸腿虐待人!
但如果這是來尋仇的,事情就還有轉圜餘地。傅辰將姐姐放入馬車內,抹掉了她染濕的臉頰,就好像小時候相依為命的幾個兄弟姐妹抱在一團一樣。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爹娘呢,弟弟妹妹他們呢?」明明是太監的小弟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她怕問了夢就醒了。
&們都很安全。」抱着姐姐像是哄着孩子一樣,輕輕拍着她的背,雖然人被邵華池扣着,但是也同樣說明他們不會出事,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深知七皇子不會濫殺無辜。
&些年,好不好?」哪怕她知道,無論好不好,小弟只有一個回答。
&然後又覺得自己回答的太少,加了一句,「什麼都好。」
她就知道,她的弟弟雖然年紀最小,卻從沒喊過苦。
冷靜下來後,傅月才發現馬車裏還有其他人,笑眯眯地看着他們,她不好意思地抹去眼角的淚水。
那正是原來那位探花郎,現在的知縣譚息。
姐姐的尷尬傅辰自然感覺到了,「譚息,你先下去。」
&是我的馬車,我下去了能去哪兒?過河拆橋可不好啊,傅少~」
這探花郎不正經起來,真是和薛睿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難怪能臭味相投,傅辰招來青染才算緩解了車內的尷尬,先行下車處理村子裏的事。
譚息也是看到剛才在被熄滅的炭火堆里煢煢孑立的傲然女子,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便起了好奇心,這樣的女人是傅辰的姐姐,倒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這麼盯着看,傅月也不似普通女子那樣羞澀,反而瞪視回去。
譚息越看越確定他們是見過的,「夫人可是來自皋州開陽縣?」
見傅月那明顯驚訝的目光,顯然他說對了,原本儒雅的氣息微微一變,目光深沉。
傅月被他看得忍不住往青染旁邊挪了挪,警惕回道:「那又如何?」
青染正在為傅月撒藥粉,傅月卻只是輕輕抽氣,聞言更覺得對方不像好人。
&可還記得十五年前,在開陽縣救過的一個乞丐?」當年他家鄉顆粒無收,家人又被馬賊給打散了,流落到開陽縣,不過那也只是個比他家鄉好不了多少的縣城,當時他身上僅有筆墨被一群小孩搶走,這些小孩有組織,當群體出現的時候幾乎沒有目標能夠倖免。
哪怕他的那點東西根本賣不了多少錢,最後連一身衣服都被剝光,幾乎全身□□地躺在大道上。
就是這個眼神清涼的姑娘,頂着一頭亂草一樣的頭髮,把他拖到一個破廟裏,與裏頭的乞丐頭頭商量收留他幾晚。小女孩大約也是這裏的地頭蛇,與本地的乞丐很是熟悉,她用身上的幾個饅頭與乞丐頭頭換來了他的命,又給了他一點吃食,避免他凍死。她自己能力有限,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
待他後來養好傷又回到家鄉進行鄉試,成了解元,再回來找小女孩的時候已經沒了她的蹤影,原本的那個破廟被一群新的勢力佔領了,他找了一段時間才去京城,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小女孩大約早就不在了吧。
他不知她姓甚名誰,也不知她的住處,甚至她根本不住縣城裏,但那雙清亮的眼神卻烙印在心底。
譚息又說了那座破廟,和裏頭的乞丐頭子,傅月救過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被譚息這樣提醒才隱約記起小時候的確有幫過一個半身凍成紫色的少年,也就她二弟的那個年紀,看着有些不忍心,便借了個推車把他推到了破廟。
當時那個比乞丐還不如的小男孩,和眼前這個儒雅的男人是同一人!?
譚息自從在京城混了幾年,早已非以往一根筋的少年郎,此刻就是青染都能看出他有多高興。
&人給在下看看你的傷可行?」聲音沙啞,似乎太多激烈的情緒在海面下翻滾。
長大後的傅月由於長期營養不良,依舊和小時候一樣,算不得美人,但他眼中這樣的女子才是他為之觸動的。
&是大夫?」傅月帶着審視。
譚息一雙深邃的眼眸望着自己的時候,居然讓她好似